或者饮食不当以至肠胃不适,基本上扎个针,开上一剂药便没大碍了。
思及此,郁容不经意地弯起嘴角。
适逢秋高气爽,旅途漫长,偶尔虽觉得累,但是见识到不同的风俗民情,和旻国的好山好水,此次出行真得太舒心啦!
兴致一高,便顺手扯了一根长在斜坡土石缝间的小草,他含笑开口,问向贴着自己“黏黏糊糊”的男人:“知道这是什么草不?”
走南闯北,据说跑完了旻国内外几乎所有地方的男人,见多识广是理之当然的事。
聂昕之没甚么犹豫,答道:“苓草,俗称蕺菜。”
郁容眨眨眼,正欲张嘴出言,却听对方补充说明:“药食兼用,医家称其臭猪巢。”
“臭猪巢?扑——”
郁容破功,笑得欢快极了:“谁起的名字啊,这么有才,我之前以为叫猪鼻孔就够恶搞了。”
聂昕之眉目半垂,静静地注视着笑点极低的某人自顾自地傻乐着。
乐够了,郁容晃荡着手里的草茎:“我师父称这为鱼腥草,据说很多人拿它凉拌着吃,我尝过两口,实在不习惯这味道。”
虽说吃不惯,但也不觉得有多难闻,给这鱼腥草取名臭猪巢的,到底有多嫌弃它的气味啊?
不过他记得天朝本草类古籍中,确有不少类似“臭菜”、“臭草”的叫法……看来不少医家,都不喜欢其味。
“兄长呢,吃过没?”
聂昕之语气淡淡:“尝行军缺粮,便以苓草果腹。”
郁容闻言,心有戚戚:“真是太艰苦了。是你十几岁跟北戎打仗那时?”
聂昕之平静地“嗯”了声。
“怎么会缺粮?”
问题一出口,郁容就觉得自己这话太傻了。
聂昕之没嫌弃他傻,有问必答:“急行先锋军,引路者迷了路。”
满心正在酝酿的感慨啊心疼,一霎时化作了泡影。
郁容囧了囧,禁不住再问:“谁引路的?”
没被拖下去杖责几十大板麽?
聂昕之答着话:“骠骑大将军。”
郁容扬扬眉:“听起来很厉害啊。”
不知这迷路的大将军如今干啥去了,告老还乡没?
聂昕之应了声,简短作着说明:“赵是其父。”
“原来是……”郁容忽地张大双目,“烛隐兄他爹?你表叔?”
聂昕之颔首。
郁容默了。
想到跳脱、有时候让人一言难尽的烛隐兄,其父是这样的人,感觉好像没什么好意外的。
聂昕之评价:“骠骑大将军戎马一生,骁勇善战。”
郁容忍不住接了下一句:“就是不识途。”
聂昕之没有反驳,竟微微点了头。
好罢,人有长短,没必要大惊小怪。郁容暗道,目光不经意飘过路畔紫色小花,顺手摘了一朵,笑盈盈地送到男人跟前:“兄长辛苦了,送你一朵鲜花,以示容爱戴之情。”
聂昕之抽空一只手,接过了紫色小花,说了声:“紫菀。”
郁容故作夸张,扬起嗓门:“答对了,给聂普选手加一分。”
聂昕之没吭声了。
郁容边留意着脚下,小心走在山路间,眼珠子不安分,边兴趣盎然地打量着满山的草木。
说西南药材资源丰富,果真不假,在他眼中这漫山遍野的,全是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