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蜢在那边也有些讶异,他主管宣传这么久,也没见哪次邱总这么认真,他连忙追问:“是否规定题纲范围?”
“不必”,邱池回头,最后看了祁林的车一眼:“没有范围,任意提问。”
祁林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人跟着,洋海机场在郊区,从郊区到市区四环外都是高速,司机带着他,一路在高速上飞驰时,心中焦虑还能缓解些许。等到开进内环,红灯一个连着一个,前面的车排成长龙,喇叭声此起彼伏,吵得人心浮气躁,恨不得直接弃车跑离。
他看着导航里的路线规划,平时温柔的女声这会如同催命,带刺的鞭子一下下甩上他身,切入肌理刮飞血肉,好不容易前方红灯转绿,他催着司机猛踩油门往前扑,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五点,只要、只要按现在这个速度,就能赶上——
沉寂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声音像从深渊扑出的猛兽,祁林打了个哆嗦,不知缘何心脏猛跳,他甚至不敢看来电显,只要不是二叔或郎飞,无论是谁,他都不接……
他硬着头皮捡起手机,来电显示的人是马女士。她经营一家烤串店,位置就在二叔家旁边。她没见过祁林,但她的电话就贴在窗口,祁林去找二叔时,曾经多长个心眼,把她电话存了起来。
为什么是她打来的电话……
二叔、二叔怎么了……
臂上的伤口火辣辣疼,痛感直冲到脑仁里去,他抖着手攥不住手机,划了几次才划开接听,女人尖利的泣音顿时炸响:“儿子、你是祁建中的儿子吗?他手机摔了只能开通讯录,有几个人闯进他店,把他打伤把店也砸了,现在在中心医院,抢抢救,隔壁的小伙去帮他,也被打了,我先垫钱,他他是不是欠债了,惹了什么人,你快来——”
手机从掌心掉落,祁林揪住额发,大吼一声“停车!”
司机条件反射踩了刹车,祁林安全带没扣紧,被惯性顶的向前一扑,额头撞出硕大肿包。
导航系统上的时间已经到了四点五十。
kj已经近在咫尺,他不敢抬头,抬头便能看到这栋大楼,夕阳西下,楼影如硕大的网,将他笼罩其中,他沿着黑网颤栗仰脖,二十三层像个悬空的球状眼瞳,上下无着,矜傲俯视着他。
他从未想过kj的大楼会这样高,楼体倾斜插入苍穹,高耸的暗影如一柄冷酷的镰刀,将他切开成两半。
他似乎能看到嘉木翻开剧本,沏好茶,走来走去,看着表,皱紧眉头,坐在办公桌后等他。
手机掉落的声音砸碎了幻想,他抱着头曲起身体,把头埋进膝盖间,肩膀抖动起来。
司机有点害怕,甚至不想再载他,这个人从机场出来就不正常,用个大口罩挡住脸,一路风驰电掣,拼命催他往这边赶。
这会接了个电话,又让他立即停车,人也不说话了,只抖着肩膀不出声地哭,泪水滚滚而落,把口罩打得透湿。
什么事情嘛,哭成这样……
司机抽了几张纸巾,犹豫塞给他:“兄弟,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人生还长,都得向前看。”
这人的手被塞进了纸巾,抖着手攥住了,半晌才抬起红肿的眼睛,低喃出声:“谢谢。”
真没用啊……
在得知机会被唐权真顶替时没哭,对老王八失望时没哭,在飞机上吓到崩溃时没哭。
他像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