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祁林和祁真都在卧室。
客厅再无他人,唯有微风掀起窗帘,掠进几片打转的叶。
邱池背靠沙发,双眼微阖,僵硬的背舒展开来,他贴着沙发的曲线,软陷进靠垫里。
他难得有这样平静的,不被打扰的时光。
平日工作繁忙,日程表排的满满,与沈达腾斗得最厉害的几年,每早醒来,他手机嗡嗡作响,都是现金流告急的消息。他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双眼,试图再睡一会,然而大脑开始运转,中枢咔咔作响,蹦跳的数字化为巨网,从天而降,将他牢牢裹缠。
好不容易扳倒了沈达腾,却付出了这样的代价。
祁林病成这样,看不见东西,也不愿见人。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宁愿再与沈达腾斗个十年二十年,斗到两败俱伤,也无所谓……只要换得祁林健康。
“我们现在,站在哪里?”
“在……森林里。”
“你的房子呢?能不能直接看到?”
“看不到。左前方有条小路,走上那条路,走过十几道弯,能看到我的房子。”
“好,我们走过这条小路,看到了你的房子。房子前有什么?”
“两层篱笆,一人半高,外面有电网保护。有钥匙的人,才能进去。”
“谁有钥匙?”
邱池眉峰微皱,握紧左拳,斩钉截铁:“我和祁林。”
“好,我们进了篱笆,面前的这栋房子,是什么样的?”
“一座欧洲古别墅。围墙很厚,有古铜色的墙皮。房顶斜角向上,门前两道黄铜门锁。”
“我看到你的房子了。现在打开房门,带我进去看看。”
“不行。”
邱池向后压身,眼睫颤抖,嘴唇抿起。
“为什么?”,周泽不依不饶,压低声线,向前倾身。
“这里……只有我和祁林。”
“祁林就在里面,只有打开房门,你才能见到他。”
邱池扭动脖颈,陷入挣扎的泥潭。
他迫切想要开门,想和祁林一起,进入密闭的空间,同时他又犹豫,门外的这位不速之客,会干扰他的生活。
周泽不再多言,只静静等在原地。他笃定邱池会放他进去,因而并不急于破门。
简短的等待后,想见祁林的冲动,压倒了对未知的忧虑。
邱池迅速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看到了什么?”,周泽轻声出言。
“一楼空荡荡的……没有人。”
邱池在屋里转了两圈,一楼没有摆设,墙体只剩毛坯。拐角处有条狭窄的楼梯,他三步并两步跑上去,推开二楼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张简单的床,和一张朴素的红木桌。
书桌旁有个衣柜,柜门敞开,里面没有衣服。
“床上有什么?“,周泽站在旁边,开口询问。
邱池喃喃回答:“床单被褥,还有……”
周泽走近两步,诱哄开口:“还有什么?”
床头有两条被挣开的锁链,链上有干涸的血。
连接链条的,是两只钢制手铐,它们又硬又利,边缘泛着寒凉。
邱池走近床铺,颤抖抬手,按住铐沿,指腹被割出血条。
周泽站在邱池背后:“桌上有什么?”
邱池跟随周泽的话,把视线从床上移开,移动到红木桌上。
桌面上胡乱摊开的,是祁林的剧本。几本经济学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