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的嘴唇是红的,像是涂了女子的口脂,又似饮了一口血。
叶流州抬眼对上许延的目光,低声道:“你要是想知道,不如现在便跟我去听听荆远方才没有说完的话。”
许延深深地看着他,慢慢吐出一口气:“罢了,那小子的话我可没兴趣听,这事算是过去了,往后不要再瞒着我。”
叶流州笑了起来:“好。”
“否则,你的下场会是……”许延顿了顿,“你不会想知道这种下场的,知道后果很严重不要犯就行。”
叶流州眉目弯弯:“你说了算。”
两人一直待在屋里也不觉无聊,许延在纸上规划起对付袁轩峰的计划,细细思索着,叶流州捧了本杂书看。
晚些时候去许延端了饭菜,又唤小厮将搁在厅里的金银财宝装箱收起来。
他们用了饭后,天色昏暗下来,许延铺好被褥,招呼翻着书的叶流州睡觉。
叶流州从椅子上跳到床榻上,向后一倒,陷入绵软的被褥中,翻过身托着下巴,继续把剩下一点的书看完。
直到桌边蜡烛燃到尾,屋里的光线将灭未灭,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许延,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额上渗出汗珠,鬓发潮湿,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是坠入了一场挣脱不开的梦境中。
“许延?”他唤了一声。
男人并没有醒,他的意识完全沉浸在幼年时的一场大雨中。
那个时候他的名字还叫做季延,随着昭德帝的一道圣旨,陪太子伴读的小公子们都陆续被长辈接走了。
从宫里回到家中不久后,季六便听闻太子殿下大病的消息,他坐在花园的石阶下,苦苦思考了半晌,还是决定去宫中看望一下太子,毕竟两人相识一场。
他从药房里找出平日里给母亲治病的药材,包起来塞进怀里,天不亮便爬上了季老太爷的马车底下,他的身形矮小,可以窝在隔板里不被发现。
忍着凌晨寒冷的天际,直到马车向宫里进发,路上下起了瓢泼大雨,进宫后季六趁人不注意溜下马车,朝东宫跑去,却被殿前的禁军拦下。
“什么人?!”锋利的矛尖对准了季六,他咽了下唾沫,报出自己的身份。
禁军走了一个进殿通报,随后谢临泽的身形出现大殿前,顺着高高的石阶一步步走下。
雷电在厚重的云层中不断翻涌,大雨将周遭的一切事物渲染成灰蒙蒙的颜色,地面水流成河,豆大的雨滴漫无边际,落在水中溅开一个个水花。
季六浑身都湿透了,见着他从怀里掏出药递给他,声音稚气,还带着重逢的一点的喜悦:“殿下,吃了药病就会好起来的……”
那药材在他的手上还没有递出去,便被对方狠狠地打落在地,浸泡在水中。
季六愣了愣,顾不上看对方的脸色,连忙把药材捡了起来,“湿了就没法用了……”
他有些狼狈地抬起眼睛,去看谢临泽。
不知何时,围在这边的禁军远远地向后退去,似乎在忌惮着些什么。
谢临泽站在他对面,也没有打伞,不过一会儿衣袍便赘满了雨水,说不上来谁比谁更狼狈。
他的头发潮湿地贴在脸上,眼眸盯着他的动作,神色复杂晦涩,久久的,他才开口,声音异常嘶哑:“谁允许你进宫的?”
“我自己来的……”季六有些手足无措,手指捏着衣角,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