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镇抚司摩擦很大,你争我斗间很可能暴露身体,况且锦衣卫握在季函手里,你这是跑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北镇抚司外派任务繁杂,程裴更是东奔西走,不必担心。”许延道,“替我准备一份文书参加选拔。”
周垣头疼地道:“那你且记得别大出风头,入选即可。”
次日,南镇抚司比武场,仆从捧上放着飞鱼服的托盘,许延接过,身后是一地东歪西倒的大汉。
对面观战的锦衣卫皆露出惨不忍睹之色,唯有指挥使徐甄飞朗声大笑,阔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不错不错,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日后定然前途无量,作为南镇抚司兄弟的一员,要好好在皇上和首辅大人面前表现,不要让北镇府司的人抢了先机,明白吧?”
“明白。”许延沉声应道。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他随着一队人马进入巍峨的宫门,遥遥望向太玄殿的方向。
谢临泽正坐在帷幔低垂的殿中,面前散落了一桌的古籍,修长的手指抚着一支竹简,上面刻着起伏不平的字。
肩膀随意地倚在窗边,晚霞瑰丽的光穿过窗阁,落在他的鼻梁上,忽然谢临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向外望去,却只见宽阔延展的石阶,森严壁垒般的禁军。
收回视线,他将拆开的古籍收归一处,问:“这几日怎么没有送药来?”
角落里的侍从回道:“禀陛下,季首辅有过吩咐,若是想讨药便亲自去内阁见他。”
谢临泽的眼底露出几分若有所思,也不多犹豫,直接起身掸了掸皱起的袖袍,“趁着天色未暗,便走吧。”
侍从怔了怔,上前带路。
余霞成绮,延绵在天际,内阁灯火通明,铺撒在犹如青玉石般的地面,随着人影走进,烛火轻摇,鲜红华美的袍角曳地而过。
谢临泽站定,望向案几后的那人。
季函放下手上的奏表,对他道:“我得了一个消息,斩下袁轩峰首领的那位正留守都督指挥使,巡防京城玩忽职守,出入赌坊,以至于城中有人闹事不得管辖,枉死两条人命。”
他从案几后走下,“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谢临泽嘴角的笑意渐冷:“你还真是费尽心机铲除我提拔任何心腹啊。”
季函道:“论起铲除可称不上,我只是给了他一点小教训。”
他径直走到阁门外,负手而立,接着一队禁军提着浑身肮脏的男人,一脚踢在他的膝窝上,让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季函对身后的谢临泽道:“皇上认为他该处以何刑?”
谢临泽看着地上的男人,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那我便代为做主。”季函扭头对禁军道,“四十鞭。”
呼啸而下的一道道鞭影在墙壁上投映出,尖锐的惨叫和求饶声划破这一方沉寂,血腥味很快蔓延开来。
谢临泽沉默地看着这一幕,袖袍下手指渐渐攥紧。
季函冷冷地道:“只四十鞭的告诫,因为他乃是你亲自册封,暂且绕他一命,你若总想着在朝堂上使绊子,那么诸如此类的教训,也不过刚开始。”
他转身一步步走向谢临泽,近到两人的呼吸交错,“至于那些向你靠拢的大臣们,陈老尚书上了年纪,没几天活的日子了,剩下的将会认清民间以为谢家皇权牢不可破,那也只不过是民间以为而已。”
谢临泽淡淡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