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下迟早会交到他手上。”
景娴却道:“开国至今,从不曾有嫡子继位,臣妾从未奢望过。”
“正是如此,嫡子继位一直是朕最大的心愿。永琏、永琮相继早殇,朕的这个心愿就落到了永璂的身上。”
景娴轻声叹息,想了许久,方才开口道:“臣妾斗胆一问,四哥这皇帝做得快乐吗?”
乾隆竟被景娴问住了,日复一日的练功、上朝、批奏折,江山这个担子一旦挑在了肩上,便再不能有片刻松懈。快乐吗?自己倒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至少在做皇帝之初,他是快乐的,荣登大宝证明了他是他阿玛最为优秀的儿子。可是,年逾不惑,人究竟为什么而活竟成了自己最难回答的问题。原来,这坐北朝南的位子竟不是心底最深的渴望。
景娴笑了:“臣妾跟皇上打个赌,将来,永璂必定不愿做皇帝。”
乾隆戏谑道:“若是永璂不愿,咱们总还有第二个阿哥。总之,你给朕生个愿做皇帝的皇子出来就是。”
景娴嗔道:“越发的无理取闹了!”索性侧坐过身不再瞧他。
乾隆自景娴背后拥住她:“旁人乐不得自个儿的儿子做皇帝,将来尽享荣华富贵,偏你不同!这样舍不得自个儿的儿子受一点儿累?”
景娴戏谑道:“皇上说的是,臣妾只希望自个儿的儿子将来做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王爷!”
乾隆问道:“像老八一样?”
“八阿哥也并非随心所欲……”
乾隆却道:“他还不够‘随心所欲’?朕前一阵子才准了他娶个戏子做侧福晋,且不说皇家,便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有几个能准了戏子入门?”
景娴直言道:“此事与身份无关。皇上之所以允准,全因王茵酷似芳儿。”
乾隆奇道:“你如何得知?”
景娴道:“宫里面儿传的沸沸扬扬,臣妾就是关紧了宫门,消息也会从窗户缝儿透进来。永璇自幼没有额娘,等着看他笑话的不在少数。臣妾总要了解了事情始末,才好对症下药。”
乾隆轻轻颔首。
只听景娴又道:“也许,永璇不过是在饮鸩止渴……”
“何以见得?”
景娴笑了:“说说而已。依臣妾看,永璇是众多皇子中最有福气的。永琪明面儿上护着,皇上暗地里护着……将来,不论哪个皇子登基,他必能得享天年。”
乾隆凝眉道:“若然如此,朕也算对得起嘉妃。”
景娴心中叹道:终究不够圆满。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远嫁,又如何能称得上随心所欲?生在皇家,注定了随时要为天下做出牺牲,无论他人如何庇护,也是逃不脱的。
乾隆见景娴愣了神,问道:“在想什么?”
景娴脸现尴尬神色,她回过神来,戏谑道:“若是将来永璂厌倦了宫廷生活,皇上可愿放他出宫?”
“是他厌倦了宫廷生活?还是你厌倦了宫廷生活?”乾隆佯怒道:“二十年了,看朕看厌了?”
景娴忙低首,笑道:“臣妾不敢。”
乾隆忍者笑:“朕谅你也不敢!”略一思忖,他又道:“厌倦了也无妨,宫外面儿花花世界,看够了再回来。”
“若是看不够……”
“看不够?”乾隆轻轻抬起景娴下巴,“看不够朕派人抓你回来!”
景娴又道:“好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