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只张口等着,石崇一筷子一筷子夹到我嘴边的肉,不多时,便吃撑了。
饭后,我摸着浑圆的肚子,懒洋洋躺到床上,本想歇一歇,却忽被石崇拉起,推搡着至了中厅:“珠儿怎么刚吃完就要去睡啊?再这样下去,成猪了!”
我紧了紧鼻子,凶悍道:“怎么样啊?你管我!”
他却仍扬着明朗微笑,探手抽出我腰间木笛道:“珠儿还记不记得,我二人初相遇时?”
我没摸清石崇心思,满脸无趣道:“怎么了?”
石崇摇晃着木笛:“我当时在林中迷了路,便是珠儿吹着曲子,助我从林中走了出去,找到了你。”
我伸手想去拿回木笛,他却有意无意躲避着我,弄得我有些着急:“那又如何?快把木笛还给我!”
他将手阻在我身前,与我道:“我想要听珠儿再吹一次那曲子,我觉得真心很好听。”
我不很想要给他吹,兀自神气地翻了翻眼睛。可见他仍一脸宠溺,心竟软弱:“那你把笛子还给我,我才能给你吹啊!”
石崇将木笛递还与我,我上下打量一番,复望了望石崇,乖乖吹起姥姥交给我的《无忧曲》。
一曲罢,我却见石崇目光里涌起一阵异样,神色复杂半晌,与我问道:“珠儿,这曲子,究竟叫什么名字?”
我想如今自己远离绿罗村,便算是告诉他也无妨:“这曲子叫《无忧曲》,是我姥姥当年从一个姑娘口中听来的,只有半首,没个前后,只是很好听,姥姥便教给我了。”
石崇故自念叨着“姑娘?”缓而抬头,与我认真道:“我之前,认识一位嵇先生,也会弹这样一段曲子,但他从未跟我说过这曲子的来头。奇怪,怎么在绿罗村也会有?”
我摇摇头,与石崇补充道:“听我姥姥说,那姑娘以前是我舅爷喜欢的女子。来到绿罗村时失忆了,后来她夫君来寻她,她就跟着她夫君离开了,我舅爷想念成疾,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石崇不语,暗自思索半晌,忽又拉起我的手往琴桌处走去,言起他物:“刚好今日有空,我给你弹一曲《明君歌》。”
我被石崇拉至琴桌旁,低眉不禁瞥见,那光鲜亮丽的七弦琴头上,本该完好的片片薄玉均现出几丝裂痕,这方想起,前夜他来,便要与我弹这首《明君歌》,可我不理会,他气急败坏,便使这琴遭了殃。
如今看着那薄玉上的裂痕,我不禁回避着目光,也不敢说些什么‘我不想听’的话,乖乖于他身边坐了下去。
细细听来,这首《明君歌》倒也是好听,凄婉中天然掺着一股浑厚,好似异国弦乐般吸引。只消闭上眼,便不禁能想象到一个悲凄却又美丽动人的女子,抱着一把胡琴,于风霜雨雪中,猝然而立。
曲罢,石崇将手按在琴弦之上,似是在体会着那琴弦的余响动荡。偏头与我问道:“你觉得如何?”
看他那讨巧的模样,便知他对这《明君歌》抱了好大的期望,如若我不说好听,他许是又会生气。可我才不在乎他是否生气,照实道:“一般般喽!”
石崇眉头一皱,我当即退后,他却缓之一笑,与我点头:“听了你那《无忧曲》之后,我是觉得这《明君歌》一般般,不知怎的,少了些仙气,总是觉得,俗的很,看来我还是要好好钻研钻研,将这曲调修改一二。”
我无趣着晃了晃头,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