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发现,自从放弃升仙这个念头后,我的心已经空了,除了石崇,我什么都不想要,亦什么都不需要。
思及此,我鬼使神差着起身,悠然起舞见,听石崇悠悠念起《明君词》:“我本良家子,将适单于庭。辞别未及终,前驱已抗旌……”
“加我‘阏氏’名。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父子见凌·辱,对之惭且惊。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
“昔为匣中玉,今为粪上英。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并。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一曲罢,我止在原地,一双手紧紧缠绕着衣袂青纱,思绪缭绕,因着满腹的茫然愁绪,当即下了个决定。
适逢,我回身倚在石崇身边,与他道:“石郎,我要与你一同去徐州。”
石崇好奇道:“怎么突然又想去了?”
我不知作何解释,便没有解释,他亦贴心着没再问我。
只可惜,我的身子不争气,在要与石崇出发的前一日,古怪患了风寒,窝在床上,却仍执着地揪着石崇衣袖:“我想与你一起去。”
石崇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珠儿乖,你如今病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让你与我一同颠簸?”
我半张脸窝在枕头下,满心不情愿。石崇无奈,探身吻了吻我的脸庞,眼见时辰已到,只好离去。
我却被这一吻迷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待再次醒来时,想必石崇已离开河阳许久。
☆、第四十四章
待在金谷园中有吃有喝,我只浅浅受了个风寒,便被小草用野山参喂起来,不过两三日,身子渐渐康复,第四日因补得太厉害,甚至流了鼻血,小草以为我又要生病,复炖了银耳莲子羹来为我败火。
好在最后,我的病磕磕绊绊地,总算是好了。但小草总是担心我,一待我守在窗口或走到外面,便令我披上银狐披风,抱上汤婆子,恐我再生病。
正月过后,天气开始转暖,雪却仍不停歇,金谷园内外一片皑皑白雪。那些墙壁上的琉璃玉石,被残忍地掩埋而下。庭院中的牡丹花与桃树,如今已与平常枯叶无异。
一日,我无趣地走出崇绮楼,远远望见芳华楼的姑娘们聚在一处打雪仗,一时兴起,也想加入,可刚要抬脚,忽想起心晴,犹豫片刻,掉头往回走去。
复过一日,我终于熬不住,令小草叫来几个丫鬟来与我一同打雪仗,可小草却担心着我的身子,怕我生病而不让我去。我努力与小草周旋,小草偏是不从。且看她如今那略微骇人的身形,我更没了与之争执的勇气。
没法子,至了午后,我便趁着小草去后厨为我拿甜点的功夫,偷偷跑出了崇绮楼。
一路小跑着往金谷园别苑方向去,刚好有一处空地。我一边走,一边肆意踢打着雪地,自得其乐地玩了好一会儿,竟出了一身的汗。只一个人玩总归无聊,我兀自滚了一会儿的雪球,便累得不行。之后好久,都只是坐在地上,望着眼前铺天盖地的白色发呆。
待不多时,我想小草也许回来了,忙起身扑了扑身上碎雪往回走。谁知,不远处的石墙后,忽传来一阵窸窣声响。我不由得探身望去,忽见一个影子,倏忽从墙后翻了过来,身子不小心一歪,脑袋便直直栽进雪地。
我忙上前,好心将对方从雪地中扒拉出来。待对方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