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强迫别人,自然只能将这个愿望搁置在内心深处,平日根本不敢触及。如今她的足疾因着宋神医调养三年的缘故,终于恢复过来,可以自由依靠自己的双足行走在路上。内心深处对于远足历练的愿望便不免重新翻腾起来。
若能暂且离开这座富贵原乡,用健康的双脚丈量土地,观赏西域的天地雄美之处,临摹莫高窟壁画石像,潜心专研丹青技法,该当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干那。更何况,若此次能够成行,一路有知心友人,殊不寂寞。
顾令月面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坚定道,“不管能不能成行,我总要试上一试。”
她伸手握住凤仙源的手,“师姐,你等一等再出行。等我回复你最后结果之后再出行。”
凤仙源望着顾令月熠熠生辉的眸光,一时间不能言语。
她想对顾令月说,这是不可能的,
她是大周的皇后,自然该陪同圣人住在大明宫中,掌管宫事,交接内外命妇是她应该担负起的职责,连偶尔出宫探友都算是望风了,如何可能空置离开长安半年,去遥远的西域,在那敦煌沙漠腹地研磨丹青画技?
更何况她膝下此时还有一个年幼的儿子。大皇子姬烨年龄幼小,出身皇家更是牵绊着太多人的利益,柔弱无力,正需要母亲无微不至的保护。
她喉咙中拥簇着太多的理由,可是一切的一切,对着顾令月熠熠生辉的眸光,陡然觉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顾令月的眸光熠熠生光,整个人似乎因着这股热烈的期望而散发出灿烂的光辉。甚至让凤仙源生出了一种错觉,说不得顾令月这等疯狂的念头当真是可能实现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期待起与顾令月一路同行前往敦煌的时光。
她垂下眼眸,静默了片刻,方笑着道,“皇后娘娘若能与我同行,自然是最好的。臣妇会在家中等候,二十天后,从渭东桥出发。希望届时能在渭东桥见到皇后娘娘的踪迹”
顾令月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二十天,我知道了!”
延嘉殿灯火通明,浅黄色的湖罗帐幔在微风中微微吹荡弧度。顾令月坐在暖阁的紫檀沉香榻上,瞧着小几的三枝山灯明亮烛光,心神微微动荡。
梅仙亦是心神不宁。她此前听闻书肆中顾令月和凤仙源对话,知晓顾令月的心思,觉一片心惊肉跳,觑着顾令月神色,小声劝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喜欢丹青,莫若请圣人出面,延请天下知名画师前来宫中,教导娘娘丹青技法,许是不比亲自前往敦煌临摹莫高窟壁画来的差。娘娘如今登上后位母仪天下,正该是整肃宫廷,树立权威的时候,如何能离开长安,将一片大好局面生生荒废,令亲者痛,仇者快呢?”
顾令月心神不宁,手中的琉璃翡翠盏微微一歪,一抹茶水溅在了衣袖上,濡出了一抹湿痕,她却似并未发现。盖碗敲击盏壁,发出轻轻声响,“这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必管了。”
紫宸殿上朝会肃穆,文武百官持着笏板次列上前,禀着大周江山百态之事,由御座之上威严的皇帝决策。
直至午后,朝会方结束。一身帝王玄色冕服的帝王姬泽退入后宫,回返延嘉殿。立在殿外静默了一会儿,方掀起淡金色珠帘踏进了殿阁。
“阿顾。”
帝后感情和睦,延嘉殿中一片温情,水漆黄花梨案上,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