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屋初霁图中》,因着落笔情绪汹涌,笔触有几分潦草,但却掩不住丝丝缕缕的情意从画卷之中闪现,眼角眉梢舒展,晕染着丝丝缕缕喜悦之情,愈发显得眉目生动,
原来,在自己的印象中,陷入情欲之中的自己,竟是这个模样么?
察觉到这一点,一时之间心思纷乱,不由的停笔,注视着这幅画卷草本,踟蹰沉吟,欲语还休。
世间饮食男女,依偎在一处,滋生情感本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她和姬泽二人一直聚在一处,距离太近,颇有些当局者茫的意味,一直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直到此次远赴敦煌,离开姬泽身边,拉开了距离,在一个心理安全的距离里,方才能重新更好的审视这段感情,
什么样叫爱情呢?
少年时山盟海誓,生离死别,情感浓烈炽热,如同能够焚烧一切,自然是爱情。可如是在一日日相处之中,滋生出来的,心意相通,耳目默契,同样也是爱情。这种爱情,也许不如前者热烈,但却亦是细水流深,如能握着手的时候唇角可以泛起羞涩的欢笑,分离的时候会想念,也是一种地久天长了。
顾令月赶到敦煌前,收到了姬泽的回信。
帝后二人传信是通过一路驿馆传递的,走的是行人司专职路线,一路专人司管,快马传阅。
顾令月坐在窗前,展开信笺阅看,便见其上姬泽一手飞白书字体,剽俊清典,唇角不自禁露出一抹浅笑之意,待到放缓心思再看内容,却见姬泽书写内容颇为放荡露骨,颇有“……荔眸水合,青丝委榻,中夜醒来,大汗不止。”之语,不由登时面颊水红,唾骂道,“没脸没皮。”
碧桐没有听清她斥骂话语,问道,“夫人说什么?”
顾令月合上信笺,羞赧道,“没甚么。”话虽如此,到底被姬泽信中词句所感,当日夜里竟也做了春梦。梦中菩提树枝叶茂盛,如同绿幕遮盖在其上,小小的屋子中充斥着菩提木清香,自己卧在柔软的被衾之中,气息急促,面色晕红,姬泽蜂腰猿臂,埋在自己身上不断的冲刺,汗水一滴滴的从男人健硕的身躯上滴落,滴在自己雪白如山峦的身躯上。
……
深夜之中,顾令月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皇帝陛下下次收到的妻子的来信便只写了两个字,“流氓!”字迹潦草飞舞,犹如彰显着阿顾恼羞成怒的态度。姬泽不由哈哈大笑,连续数日心情都极佳。
檐牙高啄,宋鄂诊了脉,神色之间就有几分微妙。
顾令月微微心虚,咳了一声,收回了手腕,问道,“宋供奉自幼学医,医术传承如何?”
宋鄂睇了梅仙一眼,微笑道,“小人幼年命途多舛,天幸遇得师傅,得传承方习得医术,也算是有些造诣。夫人近日内火颇盛,臣给夫人开一些清心的药汤,早晚喝一点,对您的身子有些好处。”
顾令月颔首,“如此就有劳宋供奉了!”
宋鄂收拾药箱,“小人奉命随夫人出行,便是负责夫人身子治疗事宜。此乃小人职责,不敢言劳。”清晨初起,阳光柔和的铺展在天地之间,宋鄂回想旁观姬泽顾令月二人一路情缘,“圣人守的云开见月明,得偿所愿,如如今在此地,定是十分欢喜。”
顾令月听闻宋鄂此语,怔了片刻,悠悠道,“有时候需得退一步,方能看见真心。圣人待我这般好,只我一片拳拳寸心,竟不知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