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上个月就走了啊。运动会开完第三天吧。他都没跟你说吗?我以为那天晚上来他是要和你说这个的……”
那天晚上,江奕晖的确有好多次张嘴闭嘴,像是要说什么,不是让他打断了,就是难能说出口。那天他的态度也反常,往常平静自若的人,显得情绪激动。
“今天愚人节,你跟我开这个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常青颤着声音说。
陈白杨抿着嘴:“我没有开玩笑,不信你打他电话。听班主任说——”
常青脑子轰一声炸了,也没听完,转身就要跑。
“站住!”这一声命令式的喝止,常青抬眼看到了完全想象不到的人。小径尽头笔直挺身站着的,是常遇春和冯初。常青一咬牙,连父母也不理了,转身钻进树林里,当着他们的面冲了出去。
人民路梨子坡边上有个老小区,是老发电厂的房子,外头一排苏联援建的木楼围着,立了块文物保护碑。江奕晖的爸爸江成以前是老电厂的工人,他四岁的时候意外死了,还赔给他妈一大笔钱,他妈这时候才重新考了注会,出来工作。江奕晖住这楼共七层,上上下下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彼此熟悉得很。常青嘴甜心美,路过了就向这位奶奶问好、帮那位爷爷提菜,大家也算看着他长大的了。
4月1号这天晚上,他一口气跑上七层楼,猛敲7-1的门,没人应,就往上边天台去看,见上了锁,没人,又下来继续敲门。过程中他也打过江奕晖的电话,里面的标准制式回应是:“对不起,该用户已停机。”而后就是“rry”和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英文。这敲门的声音太吵了。隔壁王老太正要出来骂人,却看是久没见来的常青,哟嗬一笑,又有点疑惑,“小青子呐,小江家的人不是都出国了吗?你不知道?”看常青指节都红了破皮了,忙过去抓起他的手,“你这是干什么啊?”
“王奶奶,您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吗?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王老太看他都快哭了,拉着他的手。“来来来,进来我给你擦点药,反正人都在大海那头去了。咱慢慢说,瞧你急的。”
王老太的屋子干净整洁,却有股闷闷的老年人的味道。墙上时钟滴滴答答地响着,沙发是木头的,坐着磕人。
常青木木地听王老太讲。去年春天,林月满谈了个外国男朋友,到了夏末那会儿,就老听见她跟她儿子闹不愉快。江奕晖一向是这片儿的好孩子榜样,那阵子闹的阵仗太大,大家都有了议论。后来林月满同街坊说了,她这几年存了笔钱,想借着那外国男友的便利,让江奕晖去国外念书,自己也跟着男友走,还能照料到儿子。就算两人最后不成好,有了这层关系,也容易扎根些。没想到江奕晖怎么都不愿意,两人就争执起来,时时爆发大战。林月满当时还请街坊们帮忙劝诫江奕晖,无奈那男孩平日里优秀,有了主意竟犟得很,谁都说不听的。
入了秋,母子俩忽然不闹了,林月满向街坊挨个道谢,说是儿子总算答应了。但凡他答应的事,就一定能办成。她对江奕晖有这个信心。于是那时候就开始准备着出国的东西,连房子都找到了下家卖了。果然,今年入春没几天,就听林月满说江奕晖那个什么外国入学考试只差一分就得了个满分,加上他得过许多的国际大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