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非常疲倦而饥饿,走了一整晚手脚都被冻得失去知觉,实在走不动,只好缩在公交车站已经被糊得看不清原貌的两扇广告牌中间暂时歇息,多少能挡些寒风。
被邢君囚禁的这段日子里她气血大量流失,体能几乎被削减为零,以前她就喜欢待在实验室里不怎么运动,体能不足,现在更弱,在恶劣环境里根本没有生存能力。
唐玉等了许久都不曾见到一辆车一个人路过,她仿佛置身后人类时代,没有准备地在完全不熟悉的极端恶劣环境中长途跋涉多时,一个同类都看不到。
好不容易从邢君魔掌之中逃脱,竟然要死在路边?
早知如此她是不是该留在湖心墅比较好?虽然湖心墅已经被毁了一半但起码有食物也够温暖……但是一想到那处地方曾经发生的一切实在令她恶心。
不回去,她告诉自己,就算死在外面也绝对不回去。
可真的白白死在外面也很亏。邢君这么混蛋就该把她所有的食物都吃完,所有的物资都用尽,这才解恨。但她已经走得太远了,没有再走回去的体力。
说回来她现在死了吗?依坦教的人杀了她吗?一刀毙命死得轻松,还是被千刀万剐在无尽痛苦中断气?邪教的本质都是一样的,落在他们手里不会有好下场。而且不要再想起这个人了。唐玉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起她,她是死是活和自己无关。那些难堪的糜乱的身不由己的过往应该统统忘记,邢君那张近在咫尺或温柔或淡笑的脸也不要再出现。
忘记那些看似温情脉脉实则藏着剧毒和污秽的吻和怀抱,你绝对要将这个人从心里挖出来,无论她埋了怎样的种子,无论如何枝繁叶茂,都要连根拔起,哪怕鲜血淋漓哪怕连肉带骨。
一定要忘记……
唐玉意识渐渐模糊之际出现了幻觉,她看见一个小姑娘撑了一把奇怪的伞走到她面前,用冰冷的手指戳她脸。
“喂,喂!你还活着吗?咦,是个女的。”
唐玉挣扎着想要回应她,但她实在太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满是裂口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以示她不是具尸体。
“居然没死。”单西山将手里的冰伞架到地面上,抬手抡了一个大回环,结出了一座半圆形的冰屋罩住她们俩,把暴风雪挡在了外面。
风雪立歇,唐玉的指尖动了动,用尽全力睁开几乎被冻在一块儿的双眼。
单西山把背包脱下来,掏出一个保温杯挨到她嘴边:“这是我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热水,给你喝一口续命,就一口啊别多喝!”
唐玉轻轻抿了一口,许久没感受到温暖的身体被这股热量唤回了一些生命力,渐渐舒坦起来,甚至能说话了。
“谢谢你。”
单西山见她挺老实,让她喝一口还真只喝一口,便盘腿坐在地上抱着背包,又翻出个奶油面包,撕了一半给她:“吃点儿呗,奶油!很久没吃过了吧?绝对人间极品!”
唐玉还真是饿了,拿过面包两人对着吭哧吭哧吃起来。
这种两三块钱一包的劣质奶油面包放到平日里可能会出现在便民社区货架最里层,或许她们看到了也不会选择购买。可是这会儿她们吃得不亦乐乎,吃完了完全不过瘾,饥饿感完完全全被勾了起来,还想吃。
“你没进化?”单西山看着她的眼睛,是正常的颜色,“没进化居然敢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