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要告诉自己这些,这是她跟凌鹤年的事情。
田中惠子忽然看着远方,说道:“冯婉,这世上有些东西不该是我的,我从不会强求。就像这次来上海,到公董局谈判,逼迫傅先生,都不是我本人的意愿,我想抗争,也想逃走,但是压在我身上的不仅仅是田中家,还有整个大日本帝国。也许我们立场相背,但没有对错。所以不要把我当做敌人。”
许鹿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她当成敌人,只是两人也注定无法做成朋友。
过了一会儿,安妮那些洋太太果然拉着许鹿和田中惠子打麻将。许鹿昨日临时学的,这些却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她跟安妮,还有两个中国太太在一桌,田中惠子则被拉去了另外一桌。许鹿原本想着,输得难看点也就算了,反正就是送钱来的。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牌运却出奇的好,一圈打下来,竟然有输有赢,而且她糊的都是大牌。
一位太太酸溜溜地说道:“傅太太口口声声不会打,刚学的,这把把赢得可不少。”
另一个太太没她那么输不起,笑道:“看你那个样子。都说新手运气好,才刚刚开始呢,着急什么?”
安妮对牌面的输赢倒不是很在意,只时不时地摸一摸许鹿送的那只玉镯,心思全不在牌桌上。
傅亦霆那边也开了赌桌玩牌九,玩得比太太们这边要大许多。凌鹤年坐在傅亦霆的对面,看了一下手中的牌,把筹码推了出去。傅亦霆连牌也不看,直接跟了同样的数额。
查尔斯抱着头道:“天哪,你们两位手里的牌该有多好?”
凌鹤年意有所指地说道:“傅先生一向是敢赌敢为之人,就不怕输么?这一把输了,可不小。”
“赌场上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自然输得起。”傅亦霆从容地笑着。
按照规则,傅亦霆先亮牌。他的牌非常大,除非凌鹤年能摸到最大的那副王牌,否则这把傅亦霆就要全赔了。
就在众人屏息等着凌鹤年亮牌的时候,入口那里起了一阵喧哗声。
查尔斯皱眉看过去,一个士兵跑到他身边:“查尔斯先生,保安厅的黄厅长带着一大帮人来了。”
“岂有此理,他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查尔斯站起来,准备亲自去赶人。黄明德已经带着一大帮人涌进了大厅这里。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女士吓得都躲在了后面。查尔斯呵斥道:“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法租界,我们之间有合约条款的,你不怕我叫人把你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