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人带凌鹤年去扣押傅亦霆的审讯室,傅亦霆要了支烟,正优哉游哉地抽着,丝毫不像个阶下囚。
凌鹤年在傅亦霆的对面坐下来,傅亦霆对他出现似乎并不意外。
“你不好奇,我怎么会在这儿?”凌鹤年问道。
傅亦霆吐出一口眼圈,这种劣质烟其实他抽不惯,但却是最好的放松心神的东西。他现在绝对不能慌乱,更不能叫对方看出一点破绽。
“凌公子神通广大,出现在这里我一点都不奇怪。”傅亦霆笑了笑,继续抽烟。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以段律师的背景,为何辞去了南京政府那么体面的工作,跑到上海来为你效力。所以我父亲南下之后,我找他要了人暗中调查,果然发现一些端倪,然后再通过各种手段,收买了段一鸣身边的人。但我不是想对付他,我想对付的人是你。只是你太小心,身边的人也对你太过忠心,铜墙铁壁一般。”
傅亦霆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不知我何处得罪了凌公子?凌公子要这般算计。”
“不知道傅先生对多年前一桩女伶溺水的案子还有没有印象?那个叫韩小冬的女孩,大冬天的被人□□,然后丢进冰冷的江水里,悄无声息地死去。而罪魁祸首是你们青帮的四个混混,却被你傅六爷保释了。”凌鹤年的手慢慢握紧成拳,“她是我的师妹。”
傅亦霆眯了眯眼睛,对韩小冬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但他的确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保释过青帮的不少混混,有些是奉了叶三爷的命令,有些则是跟了他多年的兄弟,他不可能坐视不理。至于究竟是什么案子,到底死了什么人,他的确不曾在意。
“也许在你眼里,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条人命,但与我而言,那是从小到大最珍贵的玩伴。所以,就算我查不到那几个混混是谁,也要从你傅亦霆身上讨个说法。你在上海滩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要尝尝这叫天地不灵的滋味。”
这些话凌鹤年藏在心里很久了,久到他现在说起来,仿佛就像是另一个人的故事。从刚来到上海,知道韩小冬死因的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等待机会,能够对傅亦霆说出这番话。尽管最后不是靠他自己的力量,还是靠了父亲的帮助,但经此一事,傅亦霆不可能再稳坐原先的地位。
说完这些,凌鹤年也不打算久留,起身准备离开。
傅亦霆往前倾了倾身子说道:“你要怎么对付我,我都无所谓,但冯婉是无辜的,不该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你高抬贵手,放过她。”
凌鹤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