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跨出去的步子,就这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他苦涩地将喉间的晦暗咽下去,这种时候,她应该更希望,陪在身边的人是薄幽吧……
薄幽的突然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一片雪白的运动服里,他一袭黑衣显得尤为突兀。
对于四面八方用过来的目光,他并不在意。
他的目光紧牢牢锁住一人——她苍白着脸,眼眶泛红,好似盛开在风雪之中,那一朵摇摇欲坠的花。
昨天就听说她今日要参加200米赛跑,虽然并不明白意义何在,毕竟夜安没有跑步比赛,比的都是骑马射箭和武艺,但瞧见容月一脸兴奋,下午他就过来了。
只是不知为何,跑步的人变成了另一个,还摔得满脸是血。
如今见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好似丢了魂儿,薄幽便忍不住从隐匿的树上跃身而下。
“薄幽?”容月机械地转过头来,盯着他看了几秒,才哑着声音叫出他的名字。
“是我。”他抬手轻抚她的额,触到一手的凉,便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拉起她的手,发现也是冰冰凉凉的。
便低吟了一句,“手怎么这样凉?”
再探了探她的脉,发现体内寒气极重,眉心的担忧就再也散不开了。
他偷偷给她渡了真气,待她指尖变暖,才松手放开她。
只是,容月却在两人的指尖快要分离的时候,紧紧抓住了他。
少女的指尖轻轻颤抖着。
她扬起一双蒙着水光的眼,哽咽着说:“薄幽,我不知道会是这样,要是知道的话,我不会和她换……都是我的错害她摔了那么多血……”
薄幽并不清楚前因后果,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回握住她的手,试图分担她所承受的自责与痛苦。
“已经没事了。”
他低柔的声音像是初雪落地般,在她发红的眼里轻轻化开,她抬手挡住眼睛,无声地哭起来。
薄幽看不见她隐没在袖子下的眼泪,却仿佛看见了般,心口隐隐作痛起来。
他倒是宁愿她嚎啕大哭一场,将所有的委屈都喊出来,也好过如今这般隐忍克制,把一切都憋在心底。
他瞧见被她咬出一圈白色痕迹的唇瓣,破开了皮,殷红的血珠如繁花盛开般,一刹那在唇齿间溢开。
他急道:“容月,别咬着唇,快松口!”
与此同时,伸手摁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唇齿相离。
没了手臂的遮掩,容月眼角的水痕就暴露在他的面前。
薄幽抬手,指腹摩挲而过,染上一片湿润,他盯着她唇瓣上的血,气得要命:“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你要惩罚的是害你的人,而不是你自己!”
容月空洞的眼珠动了动,渐渐凝聚出冰雪般的冷意。
对,要惩罚的,是想害她的人。
她的眉眼立刻变得凛冽起来,唇瓣上再次凝聚出来的血珠使她看上去分外冷艳。
她躲在这里偷偷哭,只会让泼蜂蜜的人暗暗得意。
现在她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