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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捋着凤尾,说:“无所谓好不好,就那样呗。”
剑奴又垂下眼去。
徐南风还欲闲聊两句,九公主却是意兴阑珊地挥挥手:“我有事,先行一步。等小侄儿降生,我再登门拜贺。”
徐南风便低叹一声,目送九公主和剑奴一前一后远去。
“自从小遥儿出事后,你这妹妹就仿佛变了一个人,美则美矣,却没有生机。”
“说实话,有时候连我也弄不明白,小九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一谈起这个命途多舛的妹妹,纪王总是心疼更甚,“若说她是为了皇位而来,可处事又太过锋利乖张,完全未留余地,难免会被史书诟病,她一向聪慧,不可能不会顾虑到这点;若她是为剑奴而来,那便是轻而易举,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排除异己。”
徐南风沉吟片刻,忽然浮现出一种可怕的揣测:“有没有可能,她仅仅是为了给小遥儿复仇?”
纪王久久不语,半晌,方沉声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
三月底,皇帝病情愈发加重,开始惊厥噩梦,胡言乱语,一日中昏迷的时间远比清醒的时候要多。
百官嘴上不说,但心中都明镜似的明白:皇帝怕是撑不过这个春天了。
入了夜,星辰黯淡,乌云蔽月。
皇帝寝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凉风灌入,卷起明黄的薄纱,如烟似雾般在堆金砌玉的大殿中舞动。
烛火摇曳,皇帝浑浑噩噩中听到动静,费力睁眼,看到有人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自己榻前。
“钰儿,你来了。”老皇帝颤巍巍地从被褥中伸出一只手来,摸索着要去抚摸十三皇子。
“父皇,九皇姐也来看您了。”十三皇子糯糯地说着,言语中尽是天真的兴奋之情。
老皇帝却是蓦地一僵,手无力垂下,瞪大眼仔细盯着牵着十三皇子的那名绯紫色宫裳的女子。
“是你……”
“是我。”
老皇帝喘不过气,残败的胸腔中发出嗬嗬的杂音,“谁……谁让你进来的!”
九公主牵着十三皇子的手,施悠悠站在皇帝榻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个垂暮的老者,冷然笑道:“父皇时日不多了,身为女儿的我来看看您,尽一尽孝心,有何不可?哦,对了。方才在门外,那个不长眼的老奴出手冒犯了本宫,已被本宫处理,从今往后,这宫中不会再有无礼之人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宫想做什么,父皇岂会不知?我想让被你伤过的人,能平复伤痛;我想让被你害死的人,能起死回生。”
九公主深吸一口气,美丽的眸子在烛火摇曳中闪现出清冷的光芒,她笑道:“可这些,父皇能做到吗?”
“朕不明白……”
“不明白?看来父皇是老糊涂了,需要本宫提点提点。”九公主逼视皇帝,五指在袖中紧握成拳,一句一句无比清晰地质问道,“您当日为何突然命剑奴率军北上,剑奴又为何突然遭遇埋伏坠入深涧?他一向行事缜密,又是谁有那么大本事,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怕是,有人一心要他死在塞外才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您要杀他,只因为本宫和他的私情,让您觉得耻辱。”
皇帝胡须颤动,久久不言。
九公主冷笑一声,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