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可以见到阿妈、阿哥、还有她那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儿?她想起过去那些幸福的时光,微微的笑了,笑得眼泛泪花。
周知县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阿堇的笑容,心生诧异。他不明白一个被关在笼里而且生死未卜的阶下囚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本来他提出来娶阿堇,并没有多上心。完全是不想让一个乡野丫头毁了儿子,反正一个妾,多一个也不算多。可这一刻他竟觉得有些欣慰——到底是自己儿子,看人还算有几分眼光。
“啧啧啧,这么对待一个姑娘,真是不知怜香惜玉。”周知县一挥手,就有人过来扔给阿堇件衣服,正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件蓝色布裙。阿堇这才注意自己身上就传了件单衣,急忙把衣服披在身上,才对上来人探究的目光:“多谢老爷,烦请老爷走的时候和我阿爹说一声,让他回家去吧。”
周知县暗叹声聪慧,他的确在祠堂外看见了阿堇爹,手里拿些吃食和那件衣裳,可看守的是个直肠子,愣是没让进。阿堇爹也不肯走,正僵持着就看见了周知县,拼命求着帮带进来。他本没打算给拿,可想到此行来的目的,竟有些莫名的心虚,鬼使神差的给提溜了一件衣裳。
“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被关了,哪个当爹的不心疼?”周知县装腔作势的感叹着,“可怜啊……”
“我爹她怎么样?”阿堇眼底的泪花凝聚,瞬间成了泪珠滚落。
周知县轻咳一声:“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与我提亲那日相见时判若两人。”
阿堇心口一疼,可也立刻明白了许多:“您是为周公子来的?”
“不不不,本老爷是为你来的。”周知县摇头晃脑“听说你在等安家少爷?”
阿堇不明白他的意思,并未回话。
“哎呀,可叹姑娘痴心。想那负心汉定会天打雷劈的。”
阿堇浑身一怔,“你说什么,他不是……”
“死了?”周知县一脸高深的摇头“如果他死了,那这是什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打开来看,正是“阿堇”二字,墨迹颜色不深,应该时间不长。阿堇不认字,却惟独认识这两个,就连那每一笔下笔的力度都记得,那是当年他亲手所教。
“他,他……”阿堇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迅速染湿了那件她最珍爱的那件蓝色布袍。
“就在县城里,娶了娇妻,有个一岁大的儿子,日子过得滋润着呢。我儿子前几天还见过他,不过我想你是不会知道的。否则你早就去寻你的情哥哥了。”
阿堇觉得整个天地都在飞速的旋转,只剩下了那句,“他成家了……”
只这一句,就似乎用掉了她全部的力气。
周知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转身要走,只听见后面传来女子空灵的嗓音:“拜托您照顾我阿爹。”
如此清冷与萧条,透着一股子让人心酸的决绝与漠然。
仅此一次,穷尽一生。
周知县点头,其中原委,二人心照不宣。他走出祠堂,让下人把已经筋疲力尽的阿堇爹送回家去。而此时外边日光正浓,他不禁停下来眯了眯眼,里面隐约传来凄厉的哭声,心底莫名就叹了一句,哭吧,女人总要有那么一次,为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负责看守的村民阿忠从家里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