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溜走了。
一天,她在电影院里接到小六的电话。卫澜望着那个名字恍惚了一会儿,去到外面接了。
“澜姐,我来看你们了。”
“啊?”卫澜一时没反应过来,来回张望。
“你在哪儿?”
“我在去木屋的路上,这个周末我们学校放假,我带了几个同学一起来木屋玩儿。”
“啊,放假了呀!”
“是啊,我们大概晚上能到。我给你带礼物了。”
“小六……”
“澜姐,我这边信号不好,先不跟你说了,回头见。”
“……喂?”
电话断了。
高跟鞋踏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来往路人,尤其是男性,不时对这位黑发红唇的摩登女郎投来不一样的目光,但都被她看了回去。
这个女人好生厉害,男人们摇摇头,知难而退。
斧子一下下凿在木头上,又一根木头倒下。
肖烈扛着木头回来,厨房又有饭香。张婶儿的手艺有长进了,今天的味儿就比昨天好闻多了。她很了解肖烈,从来都记着把花椒粒挑出去。
小黄远远奔过来过来讨摸,被他用脚挪到一边儿去。
去到厨房取工具箱,有个身影蹲在地上摘菜。他没理,走到门口忽然停住。
回头,那个蹲着的身影,小小的一团,不是张婶儿,不是小花,不是小草。
上下看了又看,他来到她身边,揪起她的胳膊。
“你干吗?”
她很不高兴,被人打扰了。
她起身去到水槽,洗菜。身上围着一条小围裙,头发扎了两根麻花辫,土得掉渣。
“去洗洗吧,一会儿吃饭了。”
说得像她昨天还帮他挑了花椒粒一样。
肖烈摸摸自己的下巴,点了点她的肩膀。
她不耐烦地回头,“别在这碍手碍脚。”
她端着一盆菜从他身旁走过,甩他一脸水。
伙计们看来早就知道她回来了,热热闹闹挤进来,张婶儿,小花,小草也都挤进来一起干活儿。他真像那个多余的人,站哪儿都碍事。只好默默退出厨房。
小六的到来给木屋增添了许多活力。他领来一批大学生,空落的木屋瞬间被青春填满。
进了大学的小六和一众年轻人在一起,快乐多了。他的夙愿终于达成。
一个人怀揣着希望去努力,有朝一日终于成功,实在值得庆贺。张婶儿跟肖烈申请,能不能给小六来一个庆功宴会。张婶儿这个岁数,哪懂什么庆功宴,这话肯定是从卫澜嘴里说出来的。
肖烈在屋里给自己上药,张婶儿见肖烈磨磨蹭蹭,也不给个答复,以为要泡汤。没想,肖烈答应了,“行,给他们两天免费的招待。就说我请客。”
“好嘞,那小六可得乐坏了。”
肖烈的意思张婶儿是明白的。
肖烈虽说脾气有些难测,但对他们一直真心实意。不让打着庆功的名头招待他们也是怕给小六降低身份。就当小六是个朋友,来这里白吃白住白玩一趟罢了。肖烈的意思张婶儿如实告知了卫澜。
卫澜正在屋里瞧她那个漏了大洞的衣柜,“这还能修好么?”不等张婶儿回答,她说:“张婶儿,晚饭我和你一起弄。”
“你就别来了,我一个人足够。”
“不行,那么多人,肉都还没串呢,多一个人怎么也快一些,你不在的时候这些事也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