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还记得那个场景。她穿着一身浴袍,趿拉着拖鞋,在酒店里等他。手里夹着一支烟,像个广告女郎。那天晚上,她对他说:“你回来了?”
“怕不怕被我卖了?”
“你已经是最可怕的买主了,怕什么?——但是,你家里没别人么?”
“没有,我自己住。”
“那会不会,你的亲戚不小心也来了?”
“不会。放心。”
不会,放心。——放什么心?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被家人发现,议论纷纷,惹来一次的错觉,很快被她压下去了。
肖烈站在窗前,想着那不太好看的窗帘该换个什么样子。莫名其妙,住了这么久,从没想过这件事。今天在她家,忽然就想到了这个几乎被他忽略到想不起具体样子的窗帘。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窗帘?”肖烈问。
没头没脑的问题,卫澜随口答,“木屋那个就挺好,黄色碎花的。”
肖烈严重怀疑她的审美,“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认真的啊。”
好吧。肖烈回头,手里抓着窗帘,脑海里自动想象黄色碎花落地窗帘是什么场景?
我的天,这个念头太可怕!他的家怎会是那个样子?
卫澜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改口,“其实这个挺不错的,黄色碎花有点不合适。”
“嗯?”
女人好善变!
他回过头,一脸茫然,卫澜在他屋子里闲逛。请别在问她任何问题了。
转了好几圈,肖烈还在窗前站着。莫不是真在研究窗帘的事?
卫澜只好前去打扰,“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么?”
不等他回答,她提出否定意见,“不用了吧,我想吃山菜了,回木屋吧。”
“木屋有什么吸引你?”他看过来,“让我猜猜——”
“——不用猜。”
她与他肩并肩,看着楼下钢筋水泥铸造的世界。
“在那里我什么都可以不想,回来,就不一样了,哪儿都不一样。即使你站在我身边,我也感觉不到你,肖烈。”
这就对了。一个人哪能长久的缩在壳里不出来呢。
“那如果我给你一个选项,你要不要选?”
“什么?”
她眼神木然,看着窗外的世界,似乎这并不令她喜欢。
“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能维系多久?”
问题来了,终于来了。
她还是望着窗外,面容沉静,只是显得有些冷。
“如果你够了,腻了。现在就可以结束。”
她看向他,还是冷静的。
他也望着她,“好。”
卫澜挑挑眉毛,微笑走开。未曾有任何挽留,更别提哭闹。
她去到他的厨房闲逛,既然这样,临走,烧点开水喝一口也好。
肖烈从小不喜与人亲近,很少和人拥抱,和父母、肖扬在一起时也很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