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楼道里只剩下唐瑶和宋子言两个人,明明只有两个人,唐瑶却觉得逼仄地让人喘不过来气。
他走下台阶,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她的身侧,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是一个内敛沉稳的男人。
唐瑶看着他,像看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他说,“陪我出去走走!”
两个人走出公寓,走到外面的大马路上,两侧是高大的法国梧桐,路灯掩映在浓密的梧桐叶子里,澄黄的灯光泼撒在地面上,像是碎了一地的金子。
三环路外侧,夜晚宁静的可怕,连个车都罕见。
他和她坐在路边的木质长椅上,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两个人明明离的那么近,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怎么也触不到对方。
“宋子言,我不是因为你回来的,也不是故意要租你公寓对面的房子,工作是几个月前就找好的,我也并没有刻意去打听你,接近你,所以,你不用感到困扰!”唐瑶选择先开口,她害怕他一开口,就是鲜血淋漓,她如今很脆弱,害怕被他凌迟。可是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是借口,只好接着解释,“我本来是打算住朋友家的,可是她要结婚了,我怕打扰她,房子是她男朋友帮忙找的,我不知道你住对面。”
可是转念想,解释这么清楚,更像是欲盖弥彰,于是丧气地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她不算伶牙俐齿,但至少口齿清晰,头脑也不差,可这会儿,整个人笨拙的像是不会撒谎的孩子。
“不用解释,你因为什么回来,都和我无关!”宋子言开了口,只这一句话,就足以冻结她所有血液。
她“哦”了声,感受着胸口那股闷疼,嘴里一阵一阵地泛苦。
他接着说,“我只是想提醒你,无论你学医的初衷是什么,但既然学了这么多年,就该对得起这么多年的努力,对得起你的从医誓言,更何况你是孟老先生的弟子。”
唐瑶垂着头,声音很轻,“你想说什么?”
“回北京去吧,那里比这里更适合你发展。”他开口,语气淡的没有半分温暖。
“你那么优秀,不也在这里吗?”
“那不一样!”
“可我觉得一样!”
他不再说话,两个人长久地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冷漠呢?我承认年少的时候,是我偏激,可我道歉了,也忏悔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她的声音很轻,混着梧桐叶子沙沙的声响,落在他的耳畔。
明明准备好把事实讲给她听,明明准备了最冷硬的态度,明明打算用刀口面对她,让一切都彻底终结,在死局还未开始的时候。
可是这个时候,看着她低垂的双眸,和单薄的身影,他就什么话也不想讲了。
算了,留着吧,带进坟墓去,永远也不要让她知道。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仿佛刚刚的对话只是一个深夜里的噩梦。
过了很久,他才站起身,“走吧,送你回去!”
他似乎是烦的很,点了烟,灰色的烟雾被风吹的四散,她嗅着偶尔飘过来的烟味儿,仿佛闻到了他心中的燥乱。
他一直送她到楼下,说了句,“上去吧!”
唐瑶站在他面前,看着昏暗的路灯下他英挺的面目,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终于鼓足勇气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