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嘛!就是折腾。”唐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她也说不上来是对是错,反正谁不折腾,浮世里挣扎着的,都是折腾鬼!
“呐,不说这个了。”主编摆摆手,“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跟你交接一下工作,专题报导的事情你不要做了,你说三篇不够,事情远比你想的复杂,可我想着不要你做了,一来你月份越来越大了,得好好养着了,二来……”主编皱了皱眉,“二来,我总觉得心慌得很,我听说孟德万找你了?”
孟德万!这三个词从唐瑶耳朵里淌过的时候,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眼皮子跳了,大概就是因为孟德万!
那天孟德万来找她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用一种阴森又诡异的语气跟她说,“枪打出头鸟啊,唐瑶!”然后把一个东西从公文包里掏出来,拍在饭店油腻腻的桌子上,抿直了唇缓缓推到唐瑶的面前。
是判决书!
孟梓珺的判决书,因为从郑晴的事上又挖出来别的事情,前前后后加起来,罪状累累,最后判了无期徒刑!
无期徒刑!几乎相当于死刑了。这么重的刑罚,唐瑶根本就没想到。
孟德万想尽了办法,找了最好的律师,大把大把的钱往外送,可是这次的事情社会舆论闹的凶,谁也不敢马虎,于是尽管孟德万塞了无数的钱,最后还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孟德万的声音阴冷地像是从地狱里刮出来的风,他说,“拜你所赐!我唯一的女儿被你搅和成了这样,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唐瑶也抿着唇,回他,“人在做,天在看,她自己造的孽,还能赖在我头上不成?”
“好!”孟德万仰头大笑,“说得好!”
然后他就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我就祝你事事顺心,日日安眠了!”
他转身走了,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又回头看了唐瑶一眼,冲着她笑了一下,那笑诡异地让人害怕。
唐瑶觉得一整颗心都揪在一起,孟德万的车开走的那一瞬间,她才松了一口气,可她已经浑身发软,站不起身了。
最后她打电话给宋子言,宋子言来接的她,她抱着宋子言的脖子发抖的时候,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别怕,我在呢,嗯?”
她点头,很久很久之后才缓过来,脑海里一直浮现孟德万那个诡异地笑容。
他在琢磨什么?她看不明白,所以害怕。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走到哪,宋子言就跟到哪,她也就不那么惶恐了,直到现在主编又提起来,她才猛然又回想起那个事,然后还是觉得胆战心惊。
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她还是觉得胆战心惊。
主编接着说,“前段时间我们的一个记者去报导一个皮革厂非法使用童工问题,披露后第三天,要返程回来的前一晚,被人用棍子打死在皮革厂前头的大街上,那一片都是工业区,到处是外来务工人员,向来乱的很,三天两头打架,火拼的时候常有,出事的时候,记者躺在血泊里,爬行了三米远,没有人敢上前,最后是一个巡逻的警察发现,动用警车护送去了医院,可是已经晚了,半路就断了气。”
说这话的时候,主编的神色里都是哀伤,“才二十三岁,刚刚毕业,是家里的独生子,爸妈手心里的宝贝,可是却出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