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正是三日月宗近。三日月身旁还站着一位身材异常高大的僧人,看看他的身材便知道想让他通过这间茶室的矮门并非易事。
“说起来,三日月先生是宗近大师的巅峰之作,虽为刀剑但仍为贵客。你我说话大可不必这般客气。”阴阳师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一名白发的少女用绚丽的手法沏茶。少女沏茶的样子虽然华丽但全然不得要领,最终所制的勉强能被称作“茶”的饮品也与三日月二人所见过的茶截然不同。
阴阳师将冒着寒气的饮品分发给二人,接着说:“三日月先生不经由审神者直接找到我,想必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态吧?”
三日月呷了一口茶,是甜的,清凉澄澈的雪的气息裹挟着浓厚的奶香浸润着他的五感。“既然阴阳师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拐弯抹角了。岩融,把那个东西给他看看。”
岩融从僧衣里掏出来一个烧得焦黑的灯笼扔在地上。
“哦?”阴阳师饶有兴趣地看着黑乎乎的灯笼,“这是灯笼鬼的残骸。虽然实体被破坏了,但是灵体却逃走了。嗯,你们是从哪儿找到这个的?”
“在午夜的街上,它已经招供了是您的式神,并且声称是您派它来监视我们的。对于这一点,你作何解释?”三日月看着阴阳师的眼睛,步步紧逼道。
“哦?这家伙为了活命竟然编出了这么一个故事啊。”阴阳师说着翻开灯笼鬼的碎片,在灰烬中拨出一道纸符,“阴阳师所驯化的式神体内必然保留着带有标记的纸符,下面我们就来看看它的主人是谁吧。”阴阳师吹尽纸符上的灰烬,赫然呈现出“宗近”二字。
“宗近?!”岩融惊愕道。
“嗯,时空大概错乱了。”阴阳师眉头紧锁,“宗近开始着手锻刀应该是三四十年之后的事情。小狐丸突然被妖狐段成就已经很可疑了,现在又见到了宗近的纸符。难道说这个世界的宗近成为了阴阳师?”
“不然,”三日月沉思片刻,说道,“阴阳师先生所说的一切成立的基础是妖狐所做的小狐丸是真品小狐丸以及这张纸符上的宗近是刀匠宗近。一个人不一定只有一个名,一个名也不一定只有一个人拥有。还有一种可能是这个世界恰好有一位与宗近重名的阴阳师。”说着,三日月突然话锋一转,“另外,更可疑的是,您为什么会知道如此之多的尚未发生之事?”
“大概因为我失去了关于自己的记忆,所以得到了本不该有的记忆吧。”阴阳师微笑着呷了一口茶,轻轻的将残茶泼在了地上。
“我们并不是不信任您,但您所说的并不能洗清所有疑点。如果您要做出伤害我们主人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管。”说罢,三日月起身与岩融离开了茶室。
阴阳师并没有送客,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灯笼鬼的残骸。许久,他喃喃地说:“那把刀……竟然可以斩杀灵体。”
“阴阳师的话恐怕不能完全相信吧?”岩融手中的薙刀随着步伐来回摆动,惹得负责清扫庭院的帚神纷纷躲避。
“写有‘宗近’的纸符恐怕是真的,但是,并不能说灯笼鬼就一定不是这个阴阳师的式神。”三日月悄声说。
嗯?”岩融轻轻哼了一声。
“毕竟,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说,他的真名可能是任何字,当然也包括‘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