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聚焦在死者儿子身上。那人扑通跪倒,一边嗑头一边说:“不怪我啊,家里边就这条件啊。”
那人发出一声长啸,打个摆子,向后坐在地上。大伙不敢上前。许久,看他自己悠悠爬起来,说:“老太太跟我讲了,金戒指给二妹留作嫁妆,存折供他俩的生活费读到高中,老太太就安心去啦。”
儿子叩头说:“要的,都要的。”
亲族的众目睽睽下,今后他想反悔也难了。
执事人凑到灵堂下面瞧了一眼,欣喜宣布:“老人闭眼啦。准备起灵!”
热闹看完了,除了本家和出殡的,人一哄而散。苏文桐跳下树,心情况。看样子,这人肯定是接待过苏文桐的村干部的一员。具体是谁,苏文桐实在记不起。
寒暄一番,他谢绝了关于吃有机菜喝自酿酒的一再邀请。再转身,野鹤没了。
苏文桐登上晒谷子的石台子瞭望。野鹤原来藏在村头的一棵歪脖子大树后。苏文桐过去找他,野鹤才敢露出头,小声说:“那是村支书。冲我放过话,再敢露面就捆起来送派出所。找我来的人家千方百计瞒着他的。”
“原来你是城里的大官啊。”
野鹤掸掸衣服,变得毕恭毕敬。他的反应让苏文桐不由得想起中学课文的情节,闰土见鲁迅。
“不是什么大官,吃口公粮而已。这次,我真的有求于你。”
“敢问一句,哪方面的?道门三百六十种,我就会那么几种。”
“我想驱邪。”
两人边交谈边走出村子,接近苏文桐的车前。野鹤掏口袋,鼓捣出一包烟,手指摸进去,才发现烟盒是空的。苏文桐望到路边有个小卖部,便说:“我给你买包烟。”
野鹤诚惶诚恐说:“那怎么好意思。”
“师父,我都说了不要客气了。你一般抽哪种?”
“哪种都行,都行。”
苏文桐把野鹤留在土路上,走到货摊前问:“有中华或玉溪吗?”
“没有。白塔、紫云、黄山,还有本地的,要哪个?”
“一样来一条。”
正说间,一辆风驰电掣的机车,从村外林子深处的小径绕上土路。猛一打拐,停在野鹤侧身边。野鹤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戴摩托盔的人挥起橡胶棒子,重重打在他额头上。
“叫你嘴贱!”
对方又猛击第二下。野鹤摔倒在地,头挨打,两手却拼命护住酒瓶。
“住手!”
苏文桐飞快跑来。戴头盔的人见状调转车头,飞驰而去,扬起股股黄烟。
“师父,你要不要紧?”
“不碍事,不碍事。”
野鹤连连说。他的头破了,捂头的指缝间流淌出鲜血。苏文桐向四面看,摊贩和过路的村民全视若无睹,该干嘛接着干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