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的东西赶出来。
两人从电梯出来。苏文桐又打他的号码,依旧无人应答。
“看来真不在家。”
“不对,你听。”
苏文桐走到老郑家防盗门前,侧耳倾听。里面传出邓丽君的《甜蜜蜜》,是老郑设的手机铃声。
“他人在里面。”
苏文桐咣咣敲门。
门后寂静无声。
再打手机,依然飘出隐约的“啊——在梦里——”。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们去问问物业。”
野鹤自告奋勇:“老哥我有办法。”
他掏出一张符,贴在冰凉的铁门框上,指头交叉捏成法诀,口里念念有词。门锁“咣当”向外弹开。
世上还有开锁符!苏文桐开了眼界。
他们拉开门,往里望去,同时大惊失色。客厅正当中,一个大男人倒在地板上,脸朝下,血流了一地。
“老郑!”
苏文桐冲上前。老郑那汩汩往外冒血泡的脑袋边上,到处是碎玻璃渣,两尾金鱼挤在仅剩一角的缸底死水里。
“额——”人还活着,发出哼哼声。
“老郑,我是苏文桐。谁把你搞成这样的?”
“她——”
“她是谁?”
老郑含含糊糊说:“我,我不要再,再睡沙发。她,拿鱼缸砸,砸我——”
苏文桐猜到那个她是谁了。
“她人呢?”
老郑晕过去。
“师父,打给急救中心!”
苏文桐站起,查看每一个房间。再没有别人。卧室的梳妆台上,放着一枝迪奥的丝绒唇膏。床边的角落,搁有周仰杰的尖头高跟鞋的鞋盒。这些奢侈品,往常是绝不可能在老郑爱人身上看到的。
只能来自她。
“苏文桐,你别疑神疑鬼的,化妆品是我跳剧场做展模挣的。我不靠你,也不靠别的男人。”
“苏文桐,你再给我脸色看,我就在这里嚎啕大哭。哭整个晚上,哭到警察把你铐走。我豁出去天天去拘留所,给你送盒饭。”
“文桐,文桐。”
刚叫完救护车的野鹤,一脸焦急:“她跑了,怎么整?”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苏文桐用手擎住头。这当儿,他看到静静伏在茶几的木头纹理上面的老郑的手机。
老郑讲过,她老婆总想查他。为了达成所谓的家庭战略互信,两人手机装了关联定位的软件。谁的行踪都没秘密。
苏文桐立即拿起那个手机,借老郑的指纹解锁,点开软件。
顺利得异乎寻常,屏幕显示,老郑老婆此刻人在三条街以外。
“师父,你看着老郑,等医生来。我去追她!”
“好,你别蛮干。找到人通知我,我打车过去。”
车的四轮,在内燃机的驱动下嘶鸣滚动。
苏文桐的心,和内燃机一样沸腾。
他隐隐觉得,芸芸已占了上风,并且一直在牵着他的鼻子走。
坐标锁定在一家标榜巴黎风情的甜品店。
他靠边停车,在街对面观察。
透过甜品店的橱窗,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室内室外,全然不见老郑爱人的踪迹。然而坐标却呆在原地不动。苏文桐心头的阴影,如夏日的乌云般扩充。
他一跺脚,直接走进去。店内的桌子大部分空着。穿女仆装的服务员围在一张圆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