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又紧张的眼神,他转开了头,假意帮时悦掖了掖杯被子:“没事的,有一些烧伤,好好休养,很快会好的,怎么会不能继续画画呢?”
时悦一听,终于彻底松懈下来,她往床上一趟,安安静静地盯着天花板,盯了好一会儿,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在医院,确实是安全了,那些梦魇就真的只是个梦魇。一切都过去了。时悦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被窝里,用被单盖住了自己的脸,像个受惊的孩子般,只肯漏出两只眼睛。
“对了。还有个和我一起解救你的人,你一定想见的,正是因为她,才能准备的定位到派克,及时把你救出来。她能见见你吗?”
“是谁?”
“是你的妈妈呀。”
时悦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我妈妈才不会回国来,她害怕被我爸找到,在国外也更自由。”
“是真的。”谢延轻轻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子,“真的来了。你永远是她的孩子,她和我一样,都在心里爱着你,不忍心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呀。”
时悦还有些狐疑,谢延就对着门口做了个手势:“阿姨,您进来吧。”
时悦的母亲心中还充满了赧然和羞愧,然而对女儿病情的关心压过了一切,她快步走到了时悦的床边,虽然没有哭,但眼眶还有些红红的,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摸了摸时悦的脸。
“悦悦,对不起,是妈妈的错。一直以来都是妈妈的错。我对不起你和亮亮。”
然而时悦的眼神却很陌生,也很戒备,她含着泪水,错开了母亲的目光,避开了她的触碰:”我没有妈妈,我妈妈在我小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在母亲一而再地为了自己舍弃自己以后,时悦没法这么轻易地放下芥蒂。
“悦悦。”时悦母亲的声音痛苦而充满哀求,“妈妈错了,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好吗?”
时悦却只是紧闭着嘴唇,她没法这么轻易地原谅自己的母亲,粉饰太平地和她相拥而起来一出大团圆冰释前嫌的戏码。当你对你一个人有依赖有期待,而对方让你失望了一次次后,人就不再愿意轻易继续透支自己的信任和期待了,因为没有期待,便不会失望,也就不会难过了。
时悦母亲非常失落,她终于意识到,人心的包容是有度的,有些感情并不是靠着血脉的连接就永久有效的,有些时机,也不是永远能回得去的,有些过错,并不是靠着自己真心的悔悟和弥补,对方就一定会接受的。
时悦打定了主意不想说话,场面十分尴尬,好在谢延给了时悦母亲下台阶。
“阿姨,时悦也累了,估计想休息了,您也辛苦了挺久了,要不去外面喝点饮料吃点东西?”
时悦母亲抹了抹眼泪,依依不舍看了眼时悦,心里难过而后悔,她感纽带,不仅仅是因为血缘,更是因为两个人共同经历了酸甜苦辣,互相扶持着成长,拥有诸多共同回忆,而作为他们的母亲,却是个无法插足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