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不少苦头……”许腾说完,又问:“要收网吗?”
何安思忖道:“再等等,不过你这两天盯紧点。”
“是。”
何安放下茶杯,下意识地拿起笔帽轻轻敲击桌面,“许腾,你跟着我做事多少年了。”
许腾愣了下,说:“快九年。”
许腾读书时家里困难,有个长期卧床的父亲和失明的母亲,他本是将然慈善机构的资助对象,后来机缘巧合被何舒华看中重点培养成商业人才。许腾比何安年长三岁,自他上大学开始就跟在何舒华身边实习,等何安进了公司之后就一直替何安做事。
何安感叹地笑说:“一晃都九年了,你啊,着装发型九年不变,弄得我老是觉得自己还是刚进公司那会儿的毛头小子。”
许腾挠挠鬓角,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以你的能力,别说九年了,找家好公司干个年的早就爬得更高了。我说句实话,虽然做我的特助,薪资待遇上没有亏待,可总比不上自己做主来的强,这些年是我疏忽委屈你了。”
许腾刚想表态,却被何安抢过话头,“传媒公司的事儿你也知道,我们一直挑不出个好人选去跟康中那边周旋打理。我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咱们几家是合并,做主的还是将然,不过康中也很滑头,你帮我去把着正好。我跟何董商量过了,她也觉得可行,你看呢?”
这次提拔是许腾应得的,他能力出众处事圆滑,虽没有特别大的野心,可到底愿意更进一步。不过,许腾这人也重情义,否则他就不会因顾念当初何舒华的恩情而连续拒绝其他企业抛来的橄榄枝了,一时半会儿要他离开何安自己去主事,许腾心里头总有点舍不得。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磨磨唧唧的伤感自难说出口,他只道自己要考虑一下。
窗外的天一下子黑透了,何安的办公室是楼层最高的,外面的风撞在窗上,听着颇为骇人。
那声儿听得何安头更疼了,挥挥手让许腾自己回去做事。他抱着笔记本跑到离窗户最远的会客区域的沙发上办公。九月中旬秋老虎尚未走,何安却要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才觉得安心。
没看几眼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了,何安心情糟糕,不耐烦地瞧了一眼,后连忙起身说:“妈,这天也不好,您怎么跑过来了。”
“来陪陪你呗。”不管儿子多大多成熟,当妈的总会记得他最怕什么,最想要什么。
何安的父亲展清意外身亡的那天夜里台风739号登陆巷岛,接连的闪电劈出道道白光,照亮盘山公路上的一地血污。那时何安才四岁零九个月,看着额头的鲜血混着雨水流进父亲眼眶的时候,他会害怕。
他对于父亲当时的模样已经渐渐模糊,甚至怀疑当初因为雨水的倾刷他根本没看清父亲的脸,只是害怕的感觉留得很深。二十多年过去,何安现在倒不是说有多怕,只是从骨子透出对于恶劣天气的抗拒,心情更容易低落。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有点小孩子气性,何安羞恼地转身去给何舒华泡茶。何舒华踱步到他身边闲聊,“听说展泠去内陆了?”
何安定定心神说:“是,这下子内陆和滨海都封死了。”
“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何安笑而不语。
何舒华不认同地摇头,“速战速决地好,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