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的玫瑰色脸颊。
他又想到了莉齐——他最近看到小孩儿总是会想到妹妹,更毋论是这么像的了。
他觉得这是件好事。
这段时间他老是做梦——但十有八|九不坏,只不过有点深邃,还有点抽象。他从那些团绕的、斑斓的线条里找出线头,扯了半天居然能扯出一幅画。有点像莉齐的笔触——总之不会是史蒂夫的,他画画比他俩好太多。
画上有好多小人儿,有红的,有绿的……绿的个子很大,红的身材婀娜……还有戴钢铁翅膀的、穿盔甲的等等。最明显可以看出的是史蒂夫和莉齐两小人,一个头盔上插着小翅膀,一个更过分了,居然站在画的最中间,咧着嘴笑,还在闪闪发光。
闪闪发光到他一眼就可以看到。
不是噩梦,他醒来不会感觉嘴里发苦,身上被巨石压着;而是轻飘飘的,好像卸下负担,轻车简从步入雨林,踩一脚会有“沙”地一声,潮湿的、叶片的气味就等着人嗅。
……
“你要帮我把我的气球绑在床头哦!”
巴基听到小女孩说。
店主爸爸问为什么,她就扭扭手指,小声讲“床底下有怪兽……”
气球什么时候有保人平安的功夫了?
巴基觉得自己可能抢在新娘前头患了“婚前焦虑”,但凡哪个小孩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他都要从记忆里翻一翻,把小小的莉齐抖落一新,和人对比对比。
小莉齐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她的做法与众不同,巴基那时候去房间看她有没有睡,发现小小的她,顶着一头睡得乱七八糟的卷毛,“哐哐哐”砸床板。
他吓坏了,以为她在梦游。
结果把她抱起来一问,才知道她在“打怪兽”;她睡前读了个恐怖点的故事,老觉得床板底下有东西,就用小拳头打床板,好像这样就能把怪物吓走似的。
莉齐就是这样奇妙的女孩,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孩。她有时候会怕抢东西的小胖墩,怕到哇哇大哭;但对虚幻的庞然大物,她又不怕了,好像长出一身力气,能帮助她驱走臆想,不被内心的恐惧侵蚀。
她从小对精神的敏感度就远超肉体。这样的人强大起来时是货真价实的,而并非色厉内荏。
……
“好了。”
络腮胡男人的声音把他跑远的思绪拽回。巴基打量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青年:他有利落无比的短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细五官。
他观察到一些被他忽略的东西:他的眉头和眼角的距离比以前近了,很容易拧成褶皱。他以前有更舒展的眉眼,因此能更适应顾盼神飞的姿态;但现在眉骨和眼睛间阴影多了,不自觉显露苦闷。
他就把那点褶皱松了松,人一下子疏朗精神。
他还尝试对镜子里的人勾勾嘴角。这一笑迷倒了刚才吵着要气球的小姑娘,她大嚷着“好迷人哦”。
……
巴基带着好心情把气球绑回手腕,带着打气筒走出店门。他出来的时候就是一身轻松,现在也将徒步回家了。
穿过秩序井然的大街,他拐入热闹小道。那儿又有些流动的水果摊位,巴基一眼就看到了朱利安,那个惹莉齐和托尼吵架的罪魁祸首。
巴基:“……”
他沉重地看了这个小伙一眼,特意绕路,在稍远的一边买了点李子和莉齐喜欢的提子。
朱利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