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如同蔼蔼绿纱。桃花晕染着化不开的粉墨,杏花溶进清雅白。
那小路旁,有人静坐藤椅,应是少女颜色。素白暗纹云扣上衣里一支皓白手腕,带着伶仃细瘦的美感。暗红长裙,素白脚腕上的银铃铛若隐若现。
长发及腰,如绸如墨。素白的脸精致非常,只有那清圆缓长蕴着桃花障的眼恍若如初。
对,那是顾阮,十年间都隐匿在这温柔水乡的顾阮。
那时一睁眼,没有了熟悉的人,而是一个温柔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歇斯底里的贵妇,他们说,徐然是个好人,很感谢他,他们是爸爸妈妈,从此他们把她放在身边。
一切通讯都被隔绝,活动范围仅仅止于这个精美的如同牢笼的园子。
她啊,再也没有见过她的少年。
祈璟这两个字,听起来,如此陌生。
“小姐,该喝药了。”
冷漠的声音,制式的言辞,一瞬间好似回到了国公府。
顾阮回神,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这药,从最开始的难以下口,到现在的麻木,喝的太久了。
她明白那场车祸带给她的,不仅有父母和新的生活,还有依靠一碗碗药支撑着的残败的身体。
不想喝但是不能喝,她太想再见一面她的少年了。
想着那少年眼底的星光,都几乎掉下泪来。
“外面有寒气,小姐回屋吧。夫人和少爷今天要过来。”那面无表情的女人这样说道。
顾阮依言起身,眉心微皱。
这个时代的母亲,一样出身高贵,美丽娇艳,看的出来,顾阮和顾萧的好相貌应该遗传自她。但这个母亲太娇弱了,每一次见她,没说三两句就要落泪,委屈里带着怨怼。因此她的父亲才让她独居。
我的孩子怎么总是这样不走运,你哥哥要不是为了救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母亲第一次陪伴在她身边时,对她哭诉的话,衣着华贵,面容精致的贵妇人哭的几乎昏厥。
她的大哥,顾萧,为了救她,变成了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人。
而那年春天,不是她第一次车祸,是第二次。
顾阮怕见到和她面容十分相似的母亲,作为一个母亲,她经历的悲痛太多了。
顾阮不想因为自己这残败的身体引出她更多的悲伤难过来。
缓缓走进屋子,餐桌上已经陆续摆上饭菜,菜色清淡滋补,都是按着她的身体口味来的。
见仆佣要为她拉开椅子,顾阮制止了她,“:等……妈妈和哥哥一起吧。”
正说着,听着外面招呼声,是萧菡静和顾萧来了。
萧菡静穿着旗袍并大衣,面容秀美,如同民国的名媛,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顾萧,顾萧不像萧菡静,不肖顾禹,他更像他们的外祖父,清雅俊秀,满是书卷气。
顾阮往前迎两步,面上是温暖的微笑,“:妈妈,哥哥。”自她醒来,无时不刻带着温暖的微笑,她想她其他的做不了,微笑还是可以的,总能让他们安心一些。
☆、母亲
萧菡静美丽的眼里仿佛一瞬间就要掉下泪来,“:阮阮你今天怎么能穿这么薄?你是想让我担心死么?”转身看着周围的仆佣,“:你们都是怎么照顾的?”
看,她的母亲就是这么娇弱的女人。
顾阮走过去握住萧菡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