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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还在继续,大脑的空白却越来越多。
河水流向源头,蒲公英收回了自己的花朵,落叶回到了树上,而方青时走过往昔,回到了,忘却了一切。
那个被困在学校的方青时已经彻底被遗忘,现在的方青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饥饿的孩子,仰着头看着妈妈的孩子。
“妈妈,我们吃什么?”又问了一遍,饥饿感也涌了上来,喉咙中最后一点唾沫被咽下,腹中像是有火在烧,只是腹中空荡荡,火也就只能烧灼肌肤。
眼泪从女人的眼中落下,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却捂不住眼泪。
一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背,“我们去找邻居。”
声音中有绝望。
“哐!”门被撞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带进了一屋子酒气。
他的身影高大,遮盖了门口的阳光,阴影落下来,像是山一样。
女人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伸手将方青时拽入自己背后,“你怎么回来了?”强装的镇定掩盖不住颤抖的声音。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男人打了个酒嗝,带出黑夜的浊气,脚步踉跄,将女人拽起来,扑倒在墙上,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就亲了上去。
“孩子还在呢!”女人开始满脸厌恶,看着孩子,做了个让她离开的手势,却被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妈的!老公亲老婆还要回避吗?”
女人倒在了地上,脸上有五个手指印。
她的头发很长,盖住了脸,一双眼睛透过黑发望向方青时,里面的情绪大概可以用绝望来概括,但是她却在笑,“六儿,你走。”
声音让方青时想起了垂死的鸟。
一双宽大的手拽住了女人的头发,她的身子在地上被一路拖行。
方青时扑了上去,尖利的牙齿咬上了男人的手臂。
“啪!”一巴掌落在脸上,头开始晕眩,像是坠落深海,意识也开始混乱。
再睁眼,看见的却是宋随川。
“你怎么在这?”方青时的声音透着虚弱。
“你的病又犯了。”宋随川在方青时身边坐下,将药瓶子放进了方青时口袋。
“是吗?”方青时揉揉头,梦中的景象再度浮现上来,这是我的记忆吗?
不知道。
只是医生当初说,自己的脑中的血块一直挤压着神经,把所有的记忆都尘封,基本,没有可能恢复记忆了。
本想着,就这么一路到死,过去白茫茫一片,未来已经看到终点,人来世上一遭,却似飞鸿踏雪泥,了无痕迹,也是不错的。
毕竟,像自己这么悲催的人,也是不多的,自己能倒霉至此,好歹也是万里挑一。
却不料,记忆在死亡的边缘开始松动,过去却并不如自己想象的美好,一开篇,便是一场悲剧。
“你刚才怎么了?”宋随川在问。
“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吧。”
“给。”宋随川递了张餐巾纸过来,眼睛没有看方青时,手却一直停留在方青时面前不动。
“啊?”
“擦擦汗。”
“哦。”方青时将纸接过来,一摸额头,的确全是汗,梦魇住了自己,在临死前还要被惊吓,方青时有点难过,自己的倒霉程度终于从万分之一变作了亿分之一了吧,谁还能比得上自己?
“不要摸额头,你手上有血。”宋随川转头看着方青时的脸,他的眼里映照着灯光,像是星辰都在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