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叶。”叶一肖死死盯住林淮叶的眼睛,到是却没有看见意料之中的波动。
林淮叶淡淡问。“为什么?”好像是真的很疑惑。
“林淮叶即使做了鬼,也是个温柔的人,她不会这么血腥。”
林淮叶赞同地点点头,“说得好像很对,所以这就是你们害死她的理由?”
“不是我们害死的她!我究竟还要说多少次,我们根本不知道那里有凶手!”叶一肖努力为自己辩解,但是声音越来越弱,他已经看见了林淮叶嘲笑的眼神,对于这个疯子而言,所有辩解的话都只是空谈。
叶一肖握紧了拳头,“如果林淮叶知道你害死这么多人,一定会难过的。”
“不,她不会难过,她已经受够了善良的苦头。”林淮叶仍旧站着不动,她始终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下过手,只是挑拨,让他们自相残杀。
叶一肖身子开始颤抖,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害怕,谁知道现在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面前的人不会放过他的,即使他跑再远,也只是徒劳,难道真的要去杀害其他人吗?面前的人真的会兑现诺言吗?
过往的影子覆盖了上来,叶一肖想起了林淮叶,不是那个支离破碎的尸体,而是那个还活着的林淮叶。
这还是自从来到这个学校以来的第一次。
没有人问过为什么要疏远林淮叶,就像没有人问过她爸爸是怎么死的。
从叶一肖有记忆起,林淮叶就开始和妈妈相依为命。从一个小小的婴孩,只能在包裹里扑腾到牙牙学语,踉跄走在灰尘仆仆的路上,一栽跟头就是一身的泥土。林淮叶总是笨拙的,孤独的,用一双大眼睛眼巴巴望着玩耍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对她伸出手,说一句,和我们一起玩吧。
林淮叶被排除在集体之外。
而她的妈妈则被排除在了小镇之外。她只能一个人织布,然后运到县城去卖,养活林淮叶和自己。
闲时,一群大妈就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闲聊,看着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玩的林淮叶了,也就说一句,“云来还不结婚,看把她家小孩子苦得!真是狠心啊,这么小的孩子!”
然后一堆人点头应和,顺便说下自己家的小孩子又调皮了或者闹着要吃的。
叶一肖透过大人的衣角看着林淮叶脸上的表情僵滞了,她默默收了板凳,往屋子里走,背影小小的,像是冬天的鸟,找不到巢穴,只能在荒原上徘徊。
只有一次,这话被她妈妈听见了,三十几岁的人老得像是四十岁,李云来直接抡起了凳子像这一群人砸过来,不声不响,脸上青筋跳起,眼中有血丝在炸裂。
“李云来!你疯了,这有人呢!”闲聊的大人被吓住了,瓜子掉了,脸上的笑容也顿住了,直接跳起来指着李云来的鼻子开骂,但是对上了李云来的表情,骂声就这么弱了下去,最后一群人互相看看,身子不自然抖动几下,打着圆场,散去。
“她没丈夫,就不要计较了。”显得自己多大方似的。
叶一肖被牵走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
李云来一个人站在天空下,身子颤抖,眼中盛满了眼泪,但是牙齿死死咬住嘴唇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妈妈。”林淮叶走了过去,拉拉李云来的衣角,仰着头,一双眼睛满是天真。
李云来终于绷不住了,哇地一声哭出了声来,蹲在地上,抱着头,像是一束枯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