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了。”
说完,我下定了决心,转过身去。下一秒,森鸥外那听起来有些懊恼,却又有些无奈的笑声从我身后传来。
奇怪的是,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的脑海里真的不再剩下任何对于森鸥外的怨言。唯一留下的,反倒是从前那些即使放到如今,也依然能够唤醒我尘封已久的、温馨而又难忘回忆的点点滴滴。
“那么,再见了……お父さん(爸爸)。”
[2]
照片上那高耸的山丘上,有一条绿意盎然的山路,而山路的中央是一块能够看到大海的墓地。在那里安放了好几个又白又小、却没有刻字的墓碑。
照片中的画面和我如今眼前的景象几乎如出一辙——除了我前方这位身穿黑色丧服的黑发青年。他站在墓前,弯下腰,将手中的照片和白色花束轻轻地靠在了白色石碑的前方,正巧一阵微风拂过,惹得他白色花束沙沙作响。
“照片我就放在这里了哦。”
那张照片上的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太宰治,脸上仍旧挂着惬意的笑容。
“我还真想让你尝尝硬质豆腐呢……”
太宰的最后一个尾音似乎被那吞噬,我呆呆地站在了他的身后,深吸一口气,才快步走上前去。
我低头将手中的白百合放在墓碑前,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边的人却抢先了一步说道,“……好久不见。”
我“嗯”了一声,接着道,“我之前去了你们常去的那家酒吧,不过没有看见你的影子,直到那里的招待给了我这张照片。”我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他,“我想……如果你不在酒吧,应该会来这里吧。”
“你会生气吗?”他接过照片后,忽然问道,“对于我突然间离开的事。”
我用力地摇头,“当然不会。我原本还担心……担心你不愿意见我呢。”我说完抬头看向他,不过他的嘴角还是牵着浅浅的笑意,让我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至于突然离开的事,就当扯平了吧。”
我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石碑,只觉得眼角有些干涩。虽然身边的所有人都告诉我织田作已经离开了,可我却有一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就好像他只是出了远门而已,从未真正地离开我们,而他有朝一日也一定会再回到这里。
“我没有什么朋友……虽然织田君从来没有开口承认过,”我不由自主地开口了,“但我想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说完我将书包里的几瓶原本放在家中的冰箱里,还没有开封过的啤酒也放置在了地面上。织田作从前很喜欢这个牌子的啤酒,虽然我一直认为它们过于地苦涩。
“茉莉说自己没有朋友——”太宰却忽的用戏谑的嗓音打破了沉默,“难道我不能算是茉莉的朋友吗?即便是男朋友,也应该属于朋友的一种类型才对啊。”
我有些讶异地抬头,盯着他好看的茶褐色眼睛。
“阿治的话……若说是朋友,”我顿了顿,“不如说是家人。”不过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后,我又急忙补充道,“当然,前提是如果你愿意的话。”
……等等,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句话是不是还有另一层意思?
“但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如今的窘迫或许从他瞳孔中的倒影都可以略知一二,“我的意思是说——总而言之……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几乎是从童年时期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