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香炉檀香氤氲,白色迷蒙的烟仿若能遮住人的眼,让人不由心头烦闷。
沈以钰紧握着毛笔,试图静下心来处理政事,终是忍耐不住,将笔狠狠地放在桌上,眉头紧蹙。
他看向某处,像是能看到那个如今终日一袭红裙淡漠相对的女人。
“付伯,你道她到底为何宁死也不愿为朕之后?”
付德平从一开始便低着头不说话,直到此时沈以钰问向他,他才在心中叹气低声回:“其实圣上心中一直便有答案不是吗?”
沈以钰不再言语,只是皱紧的眉头一直未曾舒展过。
见此付德平也只能暗叹圣上果如他母亲一般痴情,上前一步劝道:“圣上既已等了如此久,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尹姑娘终会懂得圣上的情意之深的,从而放下心中的结走出来。”
“但愿如此。”沈以钰负手而立,罢了还是坐回椅上看着奏折上汇报今年会试名单成绩。
“今年的新秀倒有不少寒门子弟。”比起京中官员子弟,沈以钰更为欣赏寒门子弟,这与他自己也是一步一步如此走上来也有很大关联,再者寒门子弟没有那么多交织错杂的复杂裙带关系,在某些政事不会顾及到家族而是有自己的想法。
“今年会试的会元倒也是一名寒门子弟。”沈以钰微微颔首,像是赞许,低声念出名字。
“方止宣。”
日子如白驹过隙,而尹流袖对时间过去了不甚在意,也很少再去关注外界之事。
只是尹眉常来找她聊天同她说着外头大大小小的事情,她也便因而还是多少知道点。
“阿姊,你知道嘛,皇上今年殿试上钦点了一名寒门子弟为状元,并将那人封为了丞相呢!”尹眉眉眼间盈盈笑意,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似乎她若不回应便不肯罢休。
尹流袖只好放下手中的刺绣,她如今闲来无事便绣些小东西。微叹口气,“朝中大臣莫非没有异议?”
听到尹流袖的回应,尹眉的眼睛陡然一亮,带着明显的雀跃俏皮道:“哪能呀,大臣们可都闹翻了呢,但是皇上以他当初也是如此为例,又狠狠地训罚了其中抵制的一些人杀鸡儆猴。”
闻言尹流袖倒是起了几分兴致,能让沈以钰这样维护,虽与那人是寒门出身有关,但也必是出类拔萃之人。
她拿起针线,便随口问道:“可知那状元是何许人?”
尹眉想了想才犹豫道:“听人说过似乎是姓方。”
尹流袖手中动作一顿,莫名想到了一个人,随之又摇了摇头。
看到她这副神情,尹眉倒是好奇了。
“阿姊想到什么了?”
“一个故友而已。”尹流袖淡淡一笑,不过数月前的人仿若过去了很多年似的。
尹眉若有所思得点着头,见尹流袖又低头认真做着女红不再细谈,眼神一暗,便乖乖地也不再说话看着她。
却听见尹流袖唤来锦瑟,“说了这么久也乏了,送眉妃娘娘回宫吧。”
尹眉恨恨地看着一直在旁候着的锦瑟对她行礼欲为她领路,又看了看并未抬头看她一眼的尹流袖,如同被抛弃的小狗耷拉着耳朵小声说。
“不用了阿姊,小眉自己回去,锦瑟好好陪着阿姊便是。”
见尹流袖如往常一样没有挽留她,她才转身离去。
她一走尹流袖便抬起头看向她的背影。
微微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