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郭圣通说起阿贝的众星捧月仍忍不住笑:“阿贝头都快被他们摸秃了。”
刘秀搂过她逗她:“吃醋了?”
郭圣通很配合:“孩子们一晚上看都没看你,你就没有小失落?”
他认真地想了想,竟然嗯了一声。
郭圣通这下是真被逗笑了,伸手轻轻点了下他的鼻子:“原来,真吃醋的在这啊。”
她窝在刘秀怀里,努力不去想阿贝还能陪伴他们多久的问题,合上眼眸睡去。
…………
郭圣通做梦了。
她很久没有做梦了。
所以在梦境一开始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直到她发现她并没有小女儿,而是有五个儿子,她才长叹了口气倒在床上。
她扯过被盖住脸,低声呢喃道:“真不想见现在的刘秀。”
而很快她就发现她多虑了。
她失宠了。
至于原因嘛,宫人缄口不言。
她只要刚开了个头,宫人们就惊恐莫名地跪下,仿佛她再多问一句她们就要把头磕出血来。
她只得无奈地摆手让她们下去,心下腹诽道:“我什么时候这么可怕?”
失宠就失宠吧,有什么可怕的呢?
等等——
豌豆!
她既然梦到了过去,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又可以看到豌豆了?
她一下兴奋起来,从榻上一跃而起。
可很快,她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她还住在长秋宫。
而豌豆是在她被废后,疆儿为了哄她高兴特意寻来的。
现在豌豆还没出生呢。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坐在榻上怅然若失。
她很想回去,离开这个梦境,离开过去。
但她不管是出于好奇心还是出于要挣脱命运的渴望,都逼迫她硬着头皮留下来。
她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留下来,看到更多!
不知道为什么,关于前世的梦境总是集中在春天。
四月初,紫藤花开满宫廊的时候,她坐在花荫下喝茶。
纯白的云朵从湛蓝的天空上流淌而过,明媚刺眼的阳光一倾而下。
却穿不透倒垂着的流苏般的紫藤花和繁密的绿叶,只能漏下一些光斑来。
她仰头望去,望不见云霞般花海外的一切。
偶有风来,紫藤花海便波浪般地翻滚起来。
她闭上眼,仿佛听见这些花儿在她耳边娇声笑起来。
她喜欢春天,喜欢花开时的生机。
尤其是在青春渐行渐远时,她越发喜欢这种朝气蓬勃,生命力无限扩展的感觉。
身前忽地投下一大片阴影来。
她眯着眼垂下头。
是刘疆。
他向她行礼,“母后安好。”
她笑着点头,让他赶紧起来。
见到孩子们总是能她低落的情绪迅速好转起来。
“近来忙吗?”
刘疆落坐后抿了口茶水:“度田还是不是很顺利……”
度田?
她噢了一声,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她有预感,刘疆接下来要说的话和她有关,和刘秀也有关。
果然,他望向她,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母后,您还是别在这件事上和父皇唱反调了。”
唱反调?
原来前世的她并不支持刘秀度田。
这会不会就是她失宠的原因?
郭圣通若有所思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