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下,他靠坐在椅子上,面庞清瘦,头发凌乱,刘海泛着油光。他很颓废,很消沉,整个人的精神看上去很不好。
付淮没有想过付今年会来看他,因为自从那晚过后,小叔叔便和付家人断了联系。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不会再插手这件事。
父母见联系不到他,气得跳脚。当着他的面,母亲更是肆无忌惮,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一遍。他听在耳里只觉得厌烦。
他自己做了那样卑鄙无耻的事情,小叔叔那晚气得都吐了血,肯定早就恨透了他。他还有什么颜面让小叔叔再帮他。
叔侄俩面对面坐着,付淮怯生生地问:“小叔叔您没事吧?”
那晚在医院真是把他吓坏了。他压根儿就没想到,小叔叔会气成那个样子。
不过想想也是,小叔叔那么疼爱付忘言,俨然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养的。他丧心病狂地动了付忘言,小叔叔没跟他拼命都是好的。
付今年面色灰白,瞧不见血色,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付淮,道:“暂时还死不了。”
说话间发觉自己嗓音眼儿发痒,干渴得厉害。想喝水,但更想抽烟。
一想到右手便下意识地去摸烟盒。可一眼瞟到外头的穿着制服的警察,手又给缩了回来。
他压了压情绪,“你想必也知道我的态度,这件事我不会插手,全凭小九自己定夺。”
少年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您不用为我求情。”
“我为你求情?”付今年冷声道:“我恨不得抽死你!”
他胸口剧烈起伏,缓了缓问:“知道小九她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付淮没料到付今年会提起付忘言的母亲,怔了怔,说:“不是说卵巢癌嘛!”
这事儿沈婧过去和他提起过几次,他知道一点。
“呵……”付今年闻言嘲讽地笑了笑,“你爸妈果然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额?”付淮不懂付今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爸妈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小九的妈妈是跳楼自杀的。她自杀的那天正好是你妈妈三十岁生日。你父亲花了大手笔为你妈妈庆生,邀请了大半个上流社会,整个宴会奢华至极,令人艳羡。无数媒体争相报道,轰动一时。”付今年微微仰头望着对面的少年,状似不经意间问道:“你说这会是巧合吗?”
付淮心下一惊,一时间难以回答。
付今年:“付淮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从前在咱们横桑有个大家族,家里的大公子到青陵出差,因为卢挚的诗展遇到了当地有名的才女。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相爱了。可惜才女家境普通,不为家中长辈所接受。大公子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坚持和才女结了婚。婚后第二年才女怀孕,夫妻俩都高兴坏了。十月怀胎,终于迎来生产。可惜生产过程中产妇大出血,医生当机立断只能为其切除子宫保命。才女没了子宫,不能再生育,更加不为家中长辈所喜。”
“因为生女,才女元气大伤,从此落下了病根。女儿五岁时,家里来了个小保姆。才女待这小保姆很好,推心置腹,两人的关系也处得跟亲姐妹一样。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小保姆有一天会爬上丈夫的床。等她发现时,小保姆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她如遭雷劈,心念成灰,果断向丈夫提出离婚,毅然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