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叔跟前,我还不是一个‘很会装,人小鬼大,终究逃不出法眼’的讨人嫌的小娃子?维叔,好久不见,十几年都不见你老啊?”
司徒非听去的还不少!
维叔叔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圆脸,说:“哪里哪里,老头子见到司徒大人,立刻就容光焕发。”
司徒非裂开嘴巴,舔了一下嘴唇:“可别是回光返照。”
司徒非这嘴巴,果然没有一句好话。
他们是半斤对八两。
我乐得清闲。
维叔叔苦着一张脸:“司徒大人,老头子得罪你?”
司徒非说:“不是。”
维叔叔笑了两声。
司徒非从鱼皮包儿里面,递过去紫色的小荷包,说:“这个带给我姐,哎,她要的。”
维叔叔恭恭敬敬地接过,翻着看,是精致的小荷包。
维叔叔看不出所以然:“老头子能打开看不?若然老头子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不敢随意给夫人的。记得某一年夫人生辰,老头子粗心大意,帮某人给了夫人一个生辰小盒子,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只剥了皮的死狸猫——后来才知道那个狸猫是面粉做的。不过,也把夫人吓得病了一个月,老头子被扣了一个月的俸禄。”
司徒非“咯咯”张扬地笑了两声:“那一次是玩玩我姐,这一次是真的,你打开检查。”
维叔叔解开荷包。
我好奇,凑上去一看,居然是一对皮影纸人儿。
维叔叔呵呵笑着,像个慈悲的佛爷:“司徒大人还喜欢这孩子的玩意啊!”
司徒非噗倒。
维叔叔翻着皮影纸人儿,仔细看着:“这对皮影儿小夫妻,好像是那时候大少爷的手工,男子是呆呆穷酸书生,女子是伶俐嘴刁的少妇。嘿嘿,还真的是啊。大少爷喜欢在皮影人儿的衣服下角剪开一角儿。大少爷最喜欢演这妖里妖气的少妇,还说丢了可惜,原来不是丢了,是被司徒大人捡了去。”
至于是不是真的“捡了去”,维叔叔的长长尾音还真带劲的。
司徒非听着刺耳,哼得丢下:“你管我呢!”
司徒非闭紧嘴巴,心情不好,脸色不好,甚至看维叔叔的眼神都是那么的狗血欠扁,就好像看着一堆发出酸臭味道的隔夜包子,而且那堆包子还害得他蹲了一天一夜的茅坑。
他撩开帷幕,就跑了。
他是穿着官服,应该是从宫里面出来。我就吧唧吧唧地追了上去,鞋子踩着地上,正阳门的大路没有积雪,地上很快就结成一层薄薄的白冰。我拦着司徒非的路,问:“司徒非,司徒大人,你等等,你见到我爹了吗?”
司徒非在寂静的正阳门宫巷,走得如同滑步。
他很不容易才把眼睛转向我,眼尾挑起,眨眨眼睛,眉黑眼澄,带着笑意,好像在说:“哎呦,这位是谁?不认识!”
我被他看得内伤:“我真的急。”
司徒非还在很无耻地“研究”着我的身份。
司徒非同我爹处得不好。至于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为何相处不好,我是大概有个概念吧。做人厚道,才能福长,我实在不想把司徒非的那根刺□□的:“司徒非,你同我爹的恩怨,是因为我爹的哥哥?是不是因为我爹曾经杀了他的兄弟?”
司徒非这漂亮的孔雀立刻撑起了一身的刺:“是又怎么样?”
我弯弯嘴角:“你是为了报复,才针对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