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印象深刻的一句话,“那样,你就能成为法国人了!”
我脸上还有微笑,但是我没有马上说话。
这个法国女人的优越感就这样自然地流露出来了,所以我也不太想掩藏我的不满。
说错话的人马上醒悟了自己的口误,她笑着说:“你知道的,能够在这两个最美丽的国家旅行的日子是多么让人向往啊。”
我也笑着说:“您一定要大力促进两所大学之间的校级交流,沈阳市政府一定会颁一枚荣誉市民的勋章给您。”
“好的,好的。”她拍拍我的肩膀。
无论如何,夫人是一个大人物,而我只是一个小老师小翻译。
我再不高兴,出于礼貌,也不可能把此事上纲上线。
我把我所有的不高兴都发泄在了jp的身上。
在他酒店的房间里,我一边指点着一边气愤地说:“你们算老几?你们算老几?你以为我稀罕变成法国人?你们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是帝国主义的末期,你们在做最后的挣扎,你们社会发展迟滞,你们人口递减,民风懒惰,你们有什么资格在那里优越……你知道明年在北京办奥运会不?你知道当年巴黎曾经是北京申办的对手,让我们给灭了不?你们,你们屁大点儿个地方(voêtesasipetit’unpet),还敢叫嚣……”
jp一直背对着我玩电脑,听到这里回过头慢慢说:“原来我们是屁?那得是谁放出来的?”
“少跟我油腔滑调的。”
“是你自己缺乏逻辑。”
“我句句事实,哪句话缺乏逻辑了?”
“是我跟你说要你变成法国人的吗?”他看着我问。
“……”
他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坐下来,“我从来也没有说过,对不对?你想怎么样,当中国人,或者变成法国人,都随便你。我从来没觉得哪个好,哪个不好,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行了。不知道手续困难不困难,我变成中国人也行……”
我轻轻地笑了,不屑地看着他,“入中国籍老难了,你须对这个国家做出杰出贡献才行。你行吗你?”
他一下子把我摁倒,哈哈笑起来,“杰出贡献?那我贡献点精子吧,能算不?……”
“滚!”
挺气愤的一件事儿就这么被大哥插科打诨地给糊弄过去了。
我想他是对的,别人说什么并不值得我去生气,去介意。我知道自己要去怎么做就可以了,但是不可避免的,我多少留了些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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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那真不是愉快的一天,当我们窝在jp的床上,一边喝酸奶一边看那个叫做《罪恶之城》的电影,以为这样的一天就要结束的时候,他的skype响了,有人在另一侧呼叫。他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告诉我,“是我爸爸妈妈。”
我们关了电影,我抱着被子,一声不响。
然后我听到一个如洪钟的声音,“你这个差怎么出了这么久?快两个月了,还不回法国。”
那是他的爸爸。
然后是她妈妈的声音,“电话也不常打,你让我们担心了,jean-paul。”
“事情多。”jp说,这时他回头看看我,我也看着他,然后他说,“爸爸,妈,实际上,在中国,我有一个人。”
彼端沉默。
“一个中国女孩。我们现在在谈恋爱。是为了她,我在中国耽搁了这么久。”
又沉默。
“喂?你们听见了吗?”jp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