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再做那个温柔安静的绅士了,他可以当一个大声说话的小孩。
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拿着个装满西红柿的篮子,胳膊下面夹着一瓶葡萄汁从另一扇门后出来,一边亲吻jp,一边碎碎地说:“哎呀,我在菜窖里面找西红柿呢……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刚进门。”jp说,“这是cire。cire,这是妈妈。”
话说还真没有在我那蛮横的老娘之外喊过什么人“妈”,我张力张嘴,又张了一下,那声“妈”才出口,好在是法文。
西蒙娜走过来,笑眯眯地向我伸出双手,“我亲爱的,我们是拥抱还是握手?”
我说过了,jp的脸庞跟他的妈妈几乎一摸一样,每一处都是方方圆圆的,这样的人心地不会坏到哪里去。我跟她的儿子已经结婚了,我暂停了在中国的一切来到这里跟她的孩子共同生活,这个当母亲的都心里有数,她此时用她温暖的拥抱欢迎了我。后来她见我喜欢看风光明信片,就把自己的老影集拿出来给我讲他们四处旅行的经历。后来我每次在她家里写作的时候,她就在我旁边摆上一小碗刚采摘下来的覆盆子。她每次给我们零用钱的时候,只会偷偷地放在口的钱夹子里,从来不贪图我说一声“谢谢”。她给我的圣诞礼物是一本诺奖获得者克莱齐奥的新书,价格被用黑色的水笔点掉了……她对我非常温和非常好。
但是我不能忘记一个真理:老公公个老婆婆若有一人温柔贤良,另一人必定大事儿脑袋。
忽然有人在我们身后推门进屋了,我一回头,那老头儿个子不高,眉毛好像立起来一样,眼皮儿又有点往下走,脸像个汉语的“冈”一样(我好像碰到过好几个冈字形脸的人)。声如洪钟的莫里斯过来抱了我一下,然后上下打量,称呼我为“您”,“您没有我想的那么矮。”
我笑一笑,“您也没有视频上那么老。”
35绝对不喝三聚氰胺
到jp家的第一顿饭,他的妈妈为我们做了香煎鳕鱼和土豆块,之前的头盘是菜园子里的生菜和西红柿浇橄榄油和白醋汁,之后的甜点是覆盆子浇鲜奶。味道倒是不错,但是说实话,比起我老娘满桌子的大鱼大肉和海鲜,这一餐啊,对于我这个以美食为乐的家伙,着实有些过于简单。
不仅仅饭食简单,这个家庭的日常生活和房子的内部装修我觉得都有点出乎意料的简单。他们居住的房子是一幢两层的小楼,一层是客厅、厨房、书房、浴室,还有两件不大的卧室,一间老两口子住,另一间里面有三张小床,jp带我去看,告诉我这里原来曾经是三兄妹的房间,现在每次他哥哥回到这里度假的时候,他的两个小娃娃——克莱芒与拉斐尔——住在这里。
二楼只有一间装修美观的卧室和浴室,因为知道我们要来,jp的妈妈换上了崭新的鹅黄色的被套和床单,房间里铺着淡蓝色的羊毛地毯还有一套考究的镌花的桌椅,房间的外面有两颗高大的核桃树,这实在是一个讨人喜欢的房间,请大家暂且对它留有印象,因为这是这一层唯一的一套卧室,这也是今后我跟另一个人较劲的焦点。
不知道是因为老两口没有心情整理的缘故还是这里实在不需要,偌大的二楼除了这套带有浴室的卧室之外,没有再做别的装修,只分成两个大的房间,一间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