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人;但是如果结果相反,你不小心走火误杀了歹徒,那么你将面临的就会是舆论轰炸、长篇的检讨和长达数月的内部调查,而你的上级将会落得一个监管不严的训斥,从此每年在肩章上加星这种好事不会落到你头上。
徐承渡深知这一点,所以如果不是对方把黑洞洞的枪口抵着他的额头,他绝不会选择拔出腰上这个帅气的家伙。
凌晨两点,是人体最困倦,精神力最疏懒的时候。
局里的警用车队,没涂上蓝白显眼油漆的大众老桑塔纳,像长江里一尾尾沉默的黑鱼滑过黑夜,有节奏地摇摆着雨刷,穿过红绿灯,十字路口,一路向东,抵达码头。然后秩序井然地四散开,各自停靠在一早踩点定下的,停多长时间也不会引人怀疑的角落里。
这是一片在大雨掩饰下,黑暗、开放的广场,广场上一块一块划分着露天或封闭的仓库,整齐地码放着一摞又一摞五颜六色的集装箱。而艺术品这种美好又脆弱的东西,自然不会任由其在夜里受雨打风吹,它们天生该受到屋檐和四面墙壁的庇护。
穿着黑色雨衣的徐承渡在这种天气里如鱼得水,像只丛林里迅捷细蛇,悄无声息地贴着铁皮仓库的四周游动,最终蹲在一扇玻璃窗下等待捕猎的时机。
雨点砸在头顶仓库的铁皮上,如同哒哒哒的枪林弹雨,砰砰作响。仓库外固有的巡逻人员除非听到非同寻常的异响才会迫不得已出来查看一眼,否则没人肯在这种凌晨的暴雨天气踏出温暖的值班室一步。
窗户里面透出明亮的光线,把窗外垂直的一小片空地照得暗黄朦胧,徐承渡隐在窗户左侧的阴暗处,借着夜色朝里面窥视。
仓库很大,出于资源利用最大化,原本可以摆放更多别家的货物。但显然今晚它被财大气粗的某位商人承包了,因此那些木头箱子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二的空间,另外留着三分之一的空地储存空气。但是里面配备的守卫,却是其他普通仓库的三倍。
从他们的神态体型和走动的姿势,徐承渡看出来,这些都是私人雇佣的受过专业训练的专职看守人。他们有极大的可能并不清楚自己保护的是些什么东西,但是这不影响他们快而敏捷地把一切非法闯入者武力制服。
想要在十几双探照灯般的眼睛下混进去,简直难如登天。
无线电里一片寂静,伙伴们正在耐心等待着他传来振奋人心的捷报。雨水轻斜着拍打在脸上,雨衣的帽檐在这种时候形同虚设,没给饱受侵扰的眼睛带来丝毫庇护,他开始后悔没借副护目镜。
徐承渡用力揉了揉脸颊,抬头往上看。黑沉暴虐的夜空像是张大了血盆大口的猛兽,愤怒起来能毁灭一切,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座老城的排水系统。
一直到今天出发前,徐承渡都没跟白格透露关于此项行动的任何一点讯息,但他知道白格必定是猜到了。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因为今天是这批雕塑出海前的最后一天,可能是他哪里到底还是表现出了反常。
然后他收到了一件礼物。
一辆漂亮拉风的哈雷摩托。
他记得那辆摩托,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他就被彻底征服了,像是正常性向的男人在街头偶遇了一位极品曼妙女郎,忍不住想吹个低俗的口哨。他同样也遗憾地记得,它明明被白格拖去了慈善拍卖会。
但是从白格宠溺温和的眼神中,他明白了一切。天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