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萧三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有回天之力?”
“若说这萧家啊……”
真是,聒噪啊。
萧轲扶了扶额,冠带垂下,突然的不适令其忙扯出绢布掩住了口鼻。撕心的咳声被呼声覆盖,萧轲额上冒出细汗,半晌,他重新坐直,将浸了赤色的绢布收入袖中。
还有,多久呢?月丞是说若自己不悉心护着这孱弱的身子,也就是一年的光景了。
为什么还是,要活这么久?
……
姜主的接风宴斥了重金,边漠之地苦挨一载的将士见了鱼肉如同见了爹娘,些许客套后便大吃起来。低着头的将士没有看到朝臣举杯执著间不经意投来的鄙夷,萧轲跟着举杯,又趁着他人不注意倒在一旁。
山野莽夫,朝臣心中涌动的该是这两字罢。萧轲皱了眉头,暗思果然这不该来接风宴。
坐在姜主身边的都是近臣,同样,亦都是文臣。而这些姜夷之战的余卒,皆是在数丈以外。
亘古都不会变的,“军中粗人不知礼数,如何近君颜?”这话,是谁说的来着?萧轲摇了摇头,挥散那些徘徊不去的文字。
自是觥筹交错,说着说着,话题终于到了自己身上。萧轲心一震,暗道不妙。果然,文丞相举着佳酿近前,眼中的坚定不容拒绝。
“久闻萧世侄在此战中立下赫赫战功,虽未出一刀一枪,然军帐之内便可决胜千里,尤是在平襄一役中灭敌一千,更陨其将。实在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来,文某敬你一杯。”
平襄……么?
萧轲本是想着如何推脱,却瞬间被这两个字夺取了全部力量。
“世侄这般可是看不起文某?”文丞相见萧轲许久不做声不禁有点恼了,想自己堂堂一朝宰相,还是第一次被这样被人拂了面子。萧家人,他肯做到这个地步已是给极了他萧轲脸面,却未想他这样不识抬举。
萧轲一时也不知如何应答了,君王在前,朝臣在侧,将士在后,这酒……
主位上的年轻君王抿了口酒,萧轲抬眼即见那目色中的玩味。他晃着酒杯,似是对眼前的尴尬情状视若罔闻。
一时落针可闻。
“文相,萧轲自幼有疾满朝皆知。”过了许久,明黄衣袍裹着的那人不急不缓地说道。
萧轲松了一口气,姜衡期,所以你还是念着些往日的情分么?不,也许你是愧疚呢。萧轲不禁自嘲起来,一字一句地不断告诫自己,萧轲,要掂清自己的分量,看清一些,再看清一些。
主位忽空,那人着黄袍,踩着缓慢的步子走近。
姜衡期踱到萧轲面前,挥手令文岸退下。文岸临走前看了萧轲一眼,奇怪的是没有怨毒,不过自己现在这般模样怕也是提不起他文丞相的兴趣了。
“不过,萧监军此去一载,我姜朝能胜夷然,监军功不可没,朕敬你一杯,萧监军不会不喝吧?”姜衡期嘴角含笑,萧轲嘴角抽搐。
“轲,遵圣命。”萧轲行了礼,仰头饮尽。烈酒入喉,萧轲终于相信了这接风宴果如人所言,斥重金,醇佳酿。
压下喉头的腥甜,萧轲身形微颤。笑着道:“轲谢圣上意,既是圣上赐酒,焉有不尽之理。然轲今日确是身体不适,还望圣上恩准轲早些归……家。”
姜衡期微笑:“萧监军既是身体不适,朕又如何能让监军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