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错!”沈朝亚喊道。
沈朝元摇摇头。
杨柳道:“您把我家殿下的笄礼毁了,您竟然还能认为自己无辜?证人就在这里站着呢。”她指着开淮,没忘记在沈朝亚的心上再扎一枪,“如果您不相信这位证人的说辞,我们还有一位,如果您需要对质,您可以亲自去请您的表哥叶律歆叶公子。”
沈朝亚充满怒意地看向她。
而杨柳毫不在乎地回望。她马上就要跟着沈朝元去月国了,左右是死,她怕什么?
“我没有错!”沈朝亚指着沈朝元,“是你的错!”
“我?”沈朝元终于肯搭理她一个字。
“对!”沈朝亚振振有词,“我只不过是命人把祝辞换掉而已,所有客人都听到你念的诗,为什么他们会笑?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首诗是悼亡诗,不该出现在这。而你呢?你们晋王府的人不是都说你是才女,文采了得吗?你连一首悼亡诗都认不出?念出它的人是你自己!如果你不念,你的笄礼根本不会被毁,你是自食其果,自作自受!”
所谓诡辩的逻辑成立一般基于诡辩者的偷换概念与态度上的理直气壮。
当人一瞬间被她的思路搅进去,无法脱出时,便会生出“此人言之有理”的感叹。
就连杨柳都忍不住顿了一下,觉得她有道理。
她回头看向沈朝元,希望她的殿下能够想找出沈朝亚言语里的破绽,一句击破。
但是杨柳马上又想到,如果沈朝元真的有这么精明,她就不会连一首悼亡诗也认不出。
沈朝元无法回答,这是情理之中。
她本来就不应该抱有幻想。杨柳叹了口气,决定用无视来驳斥这位陈留郡主。
可是沈朝元说话了。
“如果你不把我的祝辞换掉,我不需要认识悼亡诗,你无端插手我的笄礼,怎么能指责是我自食其果,自作自受?我的安排没有问题,是你打乱了我的安排。”沈朝元平静地说。
“可是,如果你不念,就根本不会有这些事!始作俑者,明明是你自己!”沈朝亚道。
她总是能够轻易地找出站不住脚的理由,将过错推给别人。
这是沈朝亚十五年的人生里说来最顺口的话,自然不会犯错。
沈朝元顿了一下,点点头:“你说得对。”
“你也认为我没错?”沈朝亚激动地说,“那还不带着你的人滚出我的郡主府?”
“我不。”沈朝元笑着说,“如果你不惹我,就不会有今天的惨事。”
“你!”
“如果我不念悼亡诗就不会毁掉自己的笄礼,那么,如果你不惹我,你的郡主府本来也应该完好无损的。我毁掉自己的笄礼,于是和亲,付出了我的代价,那你的代价呢?”沈朝元看着文思带人拆得七零八落的院子,十分满意,“我正在看呢。”
“啪啪啪。”杨柳高兴地为她的发言鼓掌。
沈朝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杨柳忙说:“是我家的一个小习惯,高兴就拍手。”
沈朝元点点头,表示懂了。
“别,别推奴婢!奴婢会自己出去的!”一声高叫从旁边传来。
沈朝元与杨柳同时望过去。
文思尴尬地举起手,“属下没有碰她,她自己胆小而已。”
这是几个一直在卧房里待着的侍女,文思带人进去拆屋,自然要先把房间里的人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