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心思,那是假话,孟逊派他带人去找曲江烟,他虽领了命,却只使出了五成力,实在是在他心里,小小的一个江烟,犯意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可他没想到江烟在爷的心里占着这么重的成分,颂功心里也开始打鼓,万一将来哪天爷知道了自己的举动和心思,自己被打死都是轻的。
颂功正忐忑着呢,听见孟逊叫人,忙躬腰进去。
孟逊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不过好在情绪是镇定下来了,他冷声吩咐道:“把人都撤回来吧,不必再寻了。”
颂功心里惊讶,眼神遮掩都遮掩不住,却还是识时务的应声是,转身下去。
曲江烟还不知道街上警报已经解除,她正窝在钱氏典当行的厨房。
钱莱和青衣因着上次经文事发,被孟逊吓破了胆,虽说他事后给了五百两银子算是对他二人无辜的补偿,但钱莱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和青衣一商量,典当行一时难以出手,索性只着一个老家人看着房子,他夫妻二人则收拾行囊回了老家。
曲江烟只识得一个青衣,在灯会上甩脱颂歌等人,也只能遮遮掩掩的来寻钱氏典当行。她自己并没亲自来过,但知道有这么个地儿,可如今这牌匾摘了,她饶了好几圈,和路人再三打听,才敢确认这就是从前的钱氏典当行。
她一见大门紧闭,心里就凉了半截,知道自己此行怕是要落空了。可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再回孟家自投罗网,只好硬着头皮敲门。
看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人倒老实,听说曲江烟来投奔主家,见她一个年轻姑娘,神色仓皇,又是孤身一人,顿时心生怜意,二话不说先放她进来。
孟逊派人来查时,曲江烟早换了衣裳,用锅灰抹了脸,躲在厨房充半老厨娘。颂功有敷衍之心,旁人谁肯争功?进去出来逛了一圈,见没有年轻女子便作罢。
等人都走了,那看门老头对塞了两个干巴馒头,喝了一大碗热水的曲江烟说:“姑娘,不是我不留你,实在是主家不在,不管你是投亲也好,找人也罢,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曲江烟点头,就冲孟逊这架势,难保他不恼羞成怒,回头鸡飞狗跳,逐家逐户的来搜,她肯定跑不了,没的白白连累了这老头。
好歹有一饭之恩,曲江烟诚恳的道:“我知道给老伯添麻烦了,可这大半夜的,我一个孤身女子实在不方便就走,还请老伯收留。”
老头叹口气,道:“罢了,横竖你不该进也进来了,那就住一夜吧。”
曲江烟和他套话,知道钱莱走时把所有细软俱都拿走,如今只空留了一座宅院,摆明了是再不会回来,她便知自己所寻之物没了希望。不免又问起钱莱的老家,想着一等京城稍定,她便去寻钱莱。
夜半无人,听着街头人声喧嚣,曲江烟不禁有些后悔。她不信任朱老爹,便没把自己寄托在青衣手里的户贴之事告诉他。她倒信任曲江澧,可又怕事发连累他,是以一点儿风声都没给他透,如今钱莱夫妻二人一走了之,可坑苦了她。
就算孟逊不大肆搜人,她还能出得了京城是怎么的?但凡一查路引,她什么都拿不出来,那就得被按逃奴处置。
曲江烟一夜都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去厨房做早饭。厨房又脏又乱,那老头一个人也不过是胡乱凑合,好在食材还算丰富,曲江烟熬了小米粥,蒸了馒头,炒了两个菜,先请那看门老头上桌,自己这才胡乱在厨房对付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