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心里想着什么,他竟然猜不透,甚至她出逃在他预料之外,没能第一时间把她抓回来也远远超出他的意料。尽管目前似乎她还在他的掌握之下,孟逊对此却一点儿都不乐观。
朱老爹没防备,同理曲江烟对朱老爹也没多少防备,否则也不会脱口就说出“她自己也能过上舒服舒心日子”这样的话。
若是从前,孟逊只会一笑置之,只当她幼稚、天真,不懂世事,可现在他却不敢如此轻视曲江烟。
江烟早就变了,不是从前没什么脑子的红绡,孟逊可一点儿都不觉得她这话是随便说说。很有可能,她早就有了准备。
什么准备呢?
孟逊不清楚,但他想,她不会不知道逃奴的下场,也不会是无知者无畏,只能说她心里有数,早做好了谋算,甚或真等她谋算成功,只怕他亲自去,她都有应对之策。
更何况现在他根本没法抽身回去。
孟逊写了回信,叫人送回给颂功。
朱老爹听了颂功的转述,十分不解,他本能的替江烟辩解:“她能有什么谋算?不过就是小姑娘家家,一时异想天开罢了。”
颂功硬梆梆的道:“江烟姑娘有没有谋算,跟我没关系,我只管把爷的吩咐带到,至于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吧?”
朱老爹见颂功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敢嘴硬,只得应承道:“行,行,我知道了。”不就是套红绡的话吗?套就套呗,红绡对自己虽有戒心,到底是亲爷俩,还有就是,如果红绡真想跑,光靠她一个人肯定不成,不还得借助自己的帮忙吗?
朱老爹倒是挺自信。
江烟倒是半真半假的道:“总之过几天我就离开京城。”
朱老爹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红绡这么胆大妄为,下意识的反问:“你要去哪儿?你能去哪儿?你想去福建?”
江烟原本想否认的,可随即又想到孟逊早晚要找到朱老爹头上,既然世人都会往福建那个方向想,她就顺了他们的意又如何,当下垂眸道:“暂时是这么打算的。”
颂功把消息传到孟逊那,孟逊半信半疑,但山迢水远,他一时也照顾不到,只吩咐颂功、颂德好好的监视着就成。
曲江烟言出必行,半个月后,京城里一切安定,她收拾包袱就走。等朱老爹知道信儿,气得捶胸顿足,直骂“死丫头,白眼狼”,却也没办法。
自有人悄悄跟着曲江烟,因孟逊态度十分纵容,也没人抓她回府的迹向,是吧颂功等人不敢妄动。
曲江烟还只当自己多疑,时不时的回头看,却又什么都没发生,只得放下心,只当一无所知。
曲江烟在离京城三百多里地的小镇上安顿下来,颂功派去的人也就在附近暂住,只等孟逊回来。
孟逊的想法很简单。江烟一门心思的要往府外头跑,不过就是厌倦府里的妻妾争斗罢了,可哪里也不是天堂,她只当府外的生活就能甘甜如蜜?幼稚。
既然她有福不享,那就如她所愿,让她尝尝外面的生活是什么味道。等到她真的看尽人间甘苦,自然而然就会主动回来了。
他所料不错,短短的两个月,曲江烟已经尝遍人世艰辛。
她没有多少盘缠,只是在路上当了几件随身首饰。从前买首饰时动辄便是几十两银子的花销,她从没眨过眼,早已习以为常。至于孟逊给她的首饰就更贵了,最贵的千八百两银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