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求,到底被王夫人赶出去配了小厮。
当日,王夫人还只是疑心茜雪,就已经是这般结局。而如今,她已与宝玉有实,这要是被王夫人知道了,只怕也是个死。
袭人日夜担忧,勘勘几日功夫,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有一天,她突然想通了。既然这个事总要有人死,自己死不如别人死。她决定主动出击,遂选了件简朴的衣裳换上,去找王夫人进言。
“太太,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袭人说。
“是袭人来了。宝玉在房中作怪了吗?”王夫人问。
袭人狠了狠心,跪下说:“爷倒没有作怪,就是如今都大了,爷也是有功名的人了。我私心想着,还是早点搬出来的好。爷房里的丫鬟也都大了,难免有那心大刁钻的起那不该有的心思。”
这一下说中的王夫人的心事,她一把拉着袭人说:“我的儿,你老实告诉我,是谁作怪?我必好好感谢你。”
“太太既如此说,我少不得把知道的全告诉太太的。”袭人说:“还求太太别怪罪我。头一个就是宝玉的乳母李嬷嬷,宝玉如今大了,也不吃奶了。倒把李嬷嬷惯得作威作福起来,心情不好就在房中骂人,比老太太、太太的架子还大呢。宝玉早就说要撵她走了。”
“阿弥陀佛。老太太这个月吃斋,嘱咐了各方说话不要大声,怕冲撞了神佛。这李嬷嬷竟如此大胆。我的儿,幸好你告诉,不然,宝玉在园子里,我这又离得远,哪能知道得那么清楚呢?还有吗?你尽管都说出来。”
“第二,就是晴雯、秋纹、碧痕这三个丫头。”袭人顿了顿说:“那晴雯,仗着是老太太给宝玉的,长得也比别人好看,成天以未来姨娘自居,牙尖嘴利大骂小丫头。秋纹、碧痕行为不检点,就说上个月吧,有一回打发二爷洗澡,竟然洗得席子上都汪着水,也不知是怎么洗的。我们也不好去问。我们房里,就只有我和麝月这两个粗粗笨笨的倒也罢了。”
王夫人正欲发话,忽见薛姨妈带着薛宝钗来了,忙止住话头,示意袭人离开。
“咦?这不是宝兄弟房中的袭人吗?今儿怎么到姨母这儿来了?”宝钗看着袭人离去的背影问道。
“哎,还不是宝玉房中的丫头作怪。”王夫人说:“如今这些妖精越来越多了。我一时疏忽,没照管到。”
薛宝钗却想起那日在园子里听到袭人与紫鹃的对话,知道这袭人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姨母,这袭人说的话可信吗?”宝钗说。
“她倒说得恳切。我看不会说谎。”
“姨母先别急着下结论,不如先暗中打听清楚再发落,不冤枉一个人,到时,即使处置了几个,也不好有怨言的。”宝钗劝道。
“哎呦,我的儿。还是你想得周到。”王夫人说:“我成日家说,也不知谁有这个福分消受你。长得这么个模样,又这么能干。如果到我们家来就好了,我一定跟待亲生的姑娘一样待你。”
一席话说得宝钗脸红了起来:“姨母说得哪里话。姨母是我妈的亲姐姐,宝钗心里也当姨母是自己妈妈一样尊敬的。”
王夫人笑了起来,那薛姨妈却半晌没有言语。她应承了宁府小蓉大爷,这会子,正在考虑如何回绝王夫人,才不至于伤了姐妹情分。
“宝钗,你去后头找迎春姐妹玩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