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应该听到有人进来了,但是他没抬头,就像死了一样,那人化身为立柱的一部分,毫无动静。
欧阳珏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心神不定地站在台阶上,小心翼翼不让脚踩到水里。
男人几乎看不出样貌,因为头发胡子一大把,像个野人,甚至欧阳珏不能肯定他到底穿了衣服没。
想了半天,觉得自己也不能干站着,欧阳珏壮了壮胆,小声道:“前辈?”
没有反应。
欧阳珏有点郁闷,白夜连姓名都没告诉他,害得他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
怎么办呢?
欧阳珏灵机一动,他席地坐下来,像小孩儿那样,一边拍手,一边唱起了一首儿歌。
是欧阳菲教过他的儿歌,内容有些特别,和幼儿园里教的什么“我的好妈妈下班回到家”截然不同。
“脚驴斑斑,脚猎南山。南山北斗,养活家狗。”
欧阳珏一点儿不懂这儿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欧阳菲总是唱,年幼的他也就跟着记住了。
果然,话音刚落,传来一声锁链铮铮!
立柱上的男人抬起头来!
欧阳珏立时觉得,一道目光锁住了自己!男人在盯着他!
他慌忙站起身来:“前辈……”
“你……是谁?”声音极为嘶哑含混,像是很多年没有说话,欧阳珏得很仔细才能听懂。
他定了定神,抱拳道:“晚辈欧阳珏。”
“欧阳?”那人浑身一哆嗦,链子在立柱上摩擦出更大的声响,“你……姓欧阳?”
“是。晚辈的外祖名叫欧阳旭。”欧阳珏又道,“家母单名一个菲字。”
更加激烈的金属碰撞声!
但旋即,那声音停下来。
他听见男人发出含混的怒吼:“滚!”
欧阳珏一怔。
“……休想骗我!”那人口齿不清地骂,“白夜这人面兽心的畜生,骗了大小姐,骗了掌门!我就是烂死在这儿,也别想让我上他的当!”
欧阳珏哭笑不得,别说要人把内力给他,首先他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法证明。
他皱着眉,抓着头发仔细想了一会儿,忽然道:“我妈,左腿的腿弯那儿有一道疤。”
他说完,又后悔了,腿弯有道疤,这种证明放在哪边都不成立:现代社会女性穿超短裙,谁都看得见她后腿上的疤,而在这边,女性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丈夫才知道她腿上的疤,一个暗恋者,哪可能知道什么疤不疤的?
岂料这话一说出来,那人好像陷入凝固的咒语里。
半晌,他颤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欧阳珏愕然:“等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喃喃道:“大小姐腿上的伤,是在素州闯入慕家的万刃阵时所伤……当时在场只我一人。可你怎么会是大小姐的儿子?!大小姐如今还不到而立……”
欧阳珏尴尬地挠挠头:“我们那边……日子过得快,我妈今年也有四十了。如果她……呃。”
他把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