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不及支援的极短瞬间,如同幽魅般掠到他跟前,一记凌厉的手刀劈在了他的脖颈后面。
那极其准确的击打,让唐奈在倒地之前甚至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陷入昏黑前,他看到顾陵那隐隐渗着血光的危险的瞳仁,那瞳仁里哪里还有半点顾陵的影子,剩下的只是比鸩酒更烈更深的狠辣阴沉!
☆、第49章
有光。
光线很弱,黯淡的红色,混淆着沙尘的黄褐。唐奈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睫毛沉重的厉害,周遭的空气粘腻湿润,仿佛具化成能看得见摸得着的细小水滴。
每一寸骨殖,每一块血肉也好像被水汽侵入,身躯仿佛是浸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标本,充斥着令人惴惴不安的腐朽气息。
好累……睁不开眼睛,还想再睡下去……
唐奈迷迷糊糊地想着,却忽然听到一个与这混沌气氛格格不入的声音,简洁寒冷的仿佛能瞬间将这湿润的空气冻凝成冰渣。
“既然醒了就别再装睡,起来。”
“姐夫……”唐奈下意识地呢喃,那声音很熟悉,是顾陵的嗓音,可是又很不一样,甚至与曾经在幻境中见过的凌宿也不一样,没有半点感情,简直就像是个活死人在说话。
挣扎着撑开潮湿的眼睫,映入眼前的是模糊的天光,半流质状的粘稠,在这里仿佛连光线都被浸湿然后腐烂,苟延残喘地尽着最后一点天职。
天空很低,云层厚冗,而且是泥沙的黄褐色。天边见不到太阳,却隐约吐着惨烈的猩红色。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应该是顾陵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将他带来的。
唐奈四下转头,看到顾陵孑然跽坐在一座高高的,却已然颓败很久的祭台上,他穿着一身黑色腾龙广袖宽袍,领口露出白色深衣的边缘,灰色长发被一道象牙白的束发高高绾起。
天空太低了,他低眉敛目,腰板笔挺地跽坐着,仿佛就坐在苍穹之下,高远肃冷的几乎不可正视。
“你……”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狐岳。”顾陵淡淡地开口,“还是说,现在我该叫你唐奈?”
唐奈一愣,狐岳不是初代妖尊的名讳吗?他愣然不知所措地望着顾陵,半晌哑着嗓音道:“姐夫……”
“姐夫?”顾陵闻言竟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七分嘲讽三分刻薄,虽然惊艳,但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