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血,面目狰狞地,和熏干的猪肉一起倒吊在壁炉前。
空气中是密不透风的腥味,李小寻仅是看了一眼,便马上移开了眼睛,他已经无力承受更多了。
因为自己的软弱,终于是来迟了一步。
小人鱼后退了一步,不慎撞到了架子上的器皿,他惶恐地想去扶,身后却忽然出现了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铜壶,将它放回了原处。
隔壁守夜的学徒骤然惊醒,睡意沉沉地嚷道:“谁?!!谁在隔壁?”
小人鱼一侧头,年轻男人对他微微一笑,比了个“嘘”的手势。
那是人高鼻深目,俊朗无俦,身着一身彻头彻尾的黑,浑身没有任何装饰,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贵气。
尤其是那双冷肃的眼睛,令他想起了在潜伏在深潭底的龙。
耳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李小寻心一凉,恐怕今天一家三口都要折在人类手里了。不过也好,父母都走了,也不必留他一个在这孤单的人世了。
“你……”话音未落,年轻人忽然翘了翘嘴角,开口吟诵了一串他从未听过的语言。
小人鱼觉得身体失去了控制,他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人鱼本该是对这类精神控制的法术完全免疫的,就目前来看,此人的功力定是深不可测,远远超过了自己。
男人将李小寻抗在肩上,轻轻一跃,雷霆闪电般离开了这修罗炼狱般的船舱。
学徒从裤腰带上解下钥匙,骂骂咧咧地打开门,房间里只余下那股子经久不散的血腥味。
他带着他上了岸,用一块布掩饰住他幻化的不那么标致的人腿,在沿岸的客栈开了间房。
李小寻被那人放在客栈的床上,他不能说话,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人,眼中滴溜溜滚出泪来。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欺负你。”男人微微一笑,解开了噤声的法术。
“为什么……我要回去!”
男人不以为意,傲慢地笑笑:“你以为你留在船上还能做什么?报仇吗?无非是再搭上自己一条命罢了。”
李小寻对他怒目而视,恨道:“那是我的事!爹爹和妈妈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懦弱。”男人背手立于窗前,若有所感道:“人鱼,你以为死是一件很有勇气的事?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此时李小寻年幼,哪里懂得这么些大道理,他浑身被法术禁制着不能动弹,只能在床上大吼大叫,试图用各种方式激怒这个人。
男人人也不恼,就这么在桌前饶有兴致地听着他发疯,时不时还喂他喝一点水,滋润小人鱼冒烟的喉咙。
李小寻闹了大半晌,终于是精疲力竭,含着眼泪就这么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他听到那人对自己道:“等船一离岸,你身上的法术就会自动解开。你好好睡一觉,床头有吃的。”
这个人要走了吗?他心一软,终于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似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低低地笑了一声,道:“我没有名字。”
“怎么可能,人怎么会没有名字?你不要骗我。”
“这件事倒是没骗你。”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眸中流传着惊心动魄的光,道:“因为我不是人。”
李小寻语塞了,这人身上明明没用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