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粗茶淡饭,也要睡得好床榻,住得好地方,所以他靠找人办事的手段挣来的银子都花在修宅子上了。
后悔盘算了一下,几日前买了上好的紫圆桌一个,两日前院落修葺添加石桌石凳两对,一日前翠蓝花瓶一只……好像没什么剩下的了。
“师父,银两不够了,全都给您花掉了。”
“什么?我什么时候花了?是不是你们俩臭小子做的,赖我身上?”念忘一顿劈头盖脸的质疑责骂,像个老小孩,气急攻心,呼吸不畅,使得脸色变得通红,像抹了胭脂一样。
后悔知道师父又忘了,反正每次花完钱,过不了几日,师父就会忘得干干净净。刚开始他将这账算在自己头上,但不知何时起,只要银子花完了,念忘便要数落他两个徒弟一番,怪罪他们偷偷花掉了。
真是健忘的可以!
念忘骂完,又转瞬唠叨起深情的那只狗:“养什么不好,非要养一只狗,把围墙弄坏了,还得我这把老骨头去陪,改日非得把那条狗吃喽。”
深情的那条狗长得威猛,全身黑毛,眼睛大的吓人,脖子间还挂着桃花圆玉的项圈,那玉是精品,挂在狗的脖子上真是暴殄天物了,可深情非说软玉温润,能压制狗的暴性,执意不肯摘下。诺,现在还不是照样撞坏院子围墙。
想到这,后悔有些生气,他特别讨厌那只狗,一到时间就掉毛,掉毛的时候像中了邪,满地撒野,疯疯癫癫,经常闯进他的屋子弄得一片狼藉。后悔爱干净,最忍不得脏乱,屡次同深情对峙,除了深情过来勤勤恳恳打扫干净屋子赔罪外,那狗屡教不改,天生的狂蛮野性。
讨厌至极。后悔厌烦之情溢出,道:“我也不喜欢。”
念忘咳嗽了几声,毫不留情面地骂骂咧咧:“早晚把她那只狗吃了,一刻不得安宁,怪不得她也姓苟,都是一个性子,毛躁。”
后悔沉默片刻,忽转头看向回廊拐角,这起围墙被毁案的幕后黑手的主人正在那站着呢。
深情头戴金色发冠,形如金凤,将她黑如瀑布的长发挽起,发尾飘逸地洒在她的肩膀。
后悔极不喜欢深情一副和和气气温软的样子,做任何事都要慢一拍,她自己说这是温柔,后悔却将其定义为迟钝软弱。
后悔朝着念忘道长离开的方向喊了一句:“师父,簿子上可还有未完成的记载?兴许可以赚些银两。”
念忘记性不好,将来人求的事一一记在簿子上,一来方便记忆;二来,那簿子上的求人之事按照银两多少由高到低排列,给钱多的,他的事便很靠前,念忘道长就是根据这个按量赚钱。
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念忘不再生闷气,打开簿子,顺页查找,果然有那么一件事钱又多期限又快到了的。
念忘推开门柩,跨出门槛,眼不斜视,准确地将躲在廊头的深情叫了过来。
“苟深情,你过来。”
后悔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深情从远处小跑过来,敬畏地道了声师父。
念忘哼哼两声,看都不看她一眼:“红灯城黄府的千金明日与林府的公子结姻,黄府千金看不上林家的公子,你们二人想办法搅黄了即可,记住,要干得利索,断的干净。省的留下两府的念想,到头来将银两给要回去。”
“是,师父。”两人同声回答。
深情刚要走,念忘将她叫住了:“苟深情,你以后再让我看到你那只黑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