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我比你高。哪怕只高一点,那也是高。论道理,是你先动手打我的宫女。打我的人,等于就是打了我的脸。就算是闹到皇后娘娘面前,我也是有理的一方。你若是不服气,可敢现在就跟我到凤仪宫去,请皇后娘娘评一评理?”
史韵蓉的脸色愈发难看,期期艾艾的说道:“不过一桩小事而已,何必闹到皇后娘娘跟前?没得耽搁了正经事。”
“原来你不是不懂得这些道理,只不过是欺我脾性好而已。”贾元春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就真要去开染坊了?看来,不跟你把话讲明白,你还会老着脸凑上来。今儿个我就把话搁在这里了,我这里,不欢迎你来,记清楚了吗?”
这样斩钉截铁的话,无异于在史韵蓉脸上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她的脸色原是青白交加的,现在又变得红紫起来,就好像贾元春真的动手打了她似的。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又似乎无言可对了。闹起来吗?原就是她自己没道理。何况若是真闹得大了闹到了皇帝跟前,凭贾元春的恩宠,给自己上点眼药,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到了那个时候,吃亏的又是谁?想到这里,史韵蓉只得狠狠跺了跺脚,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在贾元春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
心胸狭窄的人,很可能只是因为一些小事,就记恨上了一个人。何况在史韵蓉心里,对于贾元春还积压着长久而来的妒忌。如今妒忌和怨恨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锅毒/汁,冒出黑漆漆的烟雾来。吞没了她自己,也将要去蚕食别人。
史韵蓉回到自己宫中,看什么都入不得眼,骂走了身边伺候的几个宫女,又摔了几件不算珍贵的瓷器,心里的火却还是没有消下去。待在屋子里越来越觉得憋闷,她便一个人离开华安宫,朝着御花园走去。冬天除了梅花,哪里还能有什么花草可看呢?她一路行来,满目冷清,心里愈发气闷得慌。行至一处假山之后,她坐在山下,嘴里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贾家的小贱/人,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真是可恨!我在陛下面前得宠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现在就敢在我面前仗腰子了?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我且洗干净眼睛看着,你能得宠一时,还能得宠一世吗……”她越骂越是畅快,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心里的火倒是消了大半。正骂得高兴,忽然一阵娇甜的笑声,在假山之后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女声带着笑意说道:“史容华这张嘴儿,真叫人又恨又爱呀!”
史容华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站起身来,朝着声音传来处看去。却见假山后方,转出一行人来。领头的妃嫔,身穿碧色绣兰花草的紧身束腰小缎袄,显出她纤细得过分的腰肢,不盈一握。下系一条银红色洋绉镶银狐边皮裙,微露脚上一双尖尖翘翘月白色素面小羊皮靴。肩上披着一件油光水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