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西陵仝涨红了脸,被说中痛处似的立马跳脚,“朕怎么会怕一个小太监!他才没资格在朕的头顶指手画脚!”
徐冲连忙跪倒在地,告饶道:“奴才失言,求陛下责罚!”
“本王只是希望,本王的盟友不会因为这等无心之失白白折损了。”正在她看得出神时,西陵炎忽然出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谢灵焉登时噎住,被人看穿了心思的感觉并不太好,况且,就算不被西陵炎救,她自己本就由足够的力量离开那里。
这人的心思倒是很快。她下意识地升起警惕之心,这样的人作为盟友起来固然轻松,他日若是反目,只怕伤人最深。
但她没有察觉的是,原本对西陵炎冒犯自己的怒火也在不知不觉间被他的问话转移了注意。
“……”谢灵焉咬牙,手指勾到匕首猛地拔出,毫不犹豫地向着黑影的后颈斫下。
这人悄无声息地在此地潜伏许久,而她都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黑影轻轻一笑,手掌托住她的肘部一送,电光火石一瞬间,谢灵焉已经听出了那个熟悉的笑声,登时愤怒地抬脚踹了过去,黑影轻飘飘荡开,往后稳稳地落地。
“大晚上不就寝,到这里来看死人有意思么,郡王?”谢灵焉没好气地道,握着匕首的手还是没有丝毫松懈。
黑影抬起头,明亮的眼睛映出自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能拥有这样一双灿烂的美眸,除却西陵炎,还能有谁?
“你我岂非彼此彼此?”西陵炎微笑,落在脸上的月光转头看向一旁的尸体,“这就是清宁宫的那名宫女么?”
“嗯。”西陵炎一句话倒提醒了她,此刻他们二人还在宫闱局中,范瑞那群人若是折回来,他们二人只怕难以糊弄过去。
谢灵焉换用左手握住了匕首,往四面看了看,也不知西陵炎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她正要张口询问,西陵炎突然欺身上前,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向前一拉,她再次猝不及防地跌倒——跌倒在了西陵炎的怀中。
“你!”谢灵焉怒目而视,却见西陵炎只是看着大门的方向,双眸熠熠生辉,唇线紧绷。须臾之间,他脚下快速退后,二人再次隐没在黑暗中。
“吱呀”一声,门被人打开了,两道人影并肩踏入了室内。谢灵焉暗道好险,他们果然行事谨慎。
“方才明明听到有声音的。”走在前面的人道,声音有些圆润和阴柔,“难道真的是听错了么?”
另一个还带着孩子气的声音嘿笑道:“既然大人说了要好好检查一番,你我还是别糊弄他老人家的好。”
前一个声音阴柔的太监只得无奈叹了口气,他们二人进入屋内,果然将门窗和四面的地上都检查了一番,似乎也并未发现异状,然后摇着头走了。
但很有默契的,他们似乎都对地上的尸体见所未见,锁了门之后走开。
听得他们的声音完全消失,谢灵焉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身后西陵炎的手臂却仍然牢牢搭在她的腰间。
“此地不宜久留。”西陵炎压低声音道,谢灵焉突然感到自己双脚腾空,西陵猿臂轻舒将她揽在怀中,轻巧地往后退开,自后门的天窗掠了出去。
谢灵焉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可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这具身体不过十三岁,在高大的西陵炎面前显得极为纤弱,西陵炎的手臂如铁钳般将她紧紧箍住,她坐在他的怀中却动弹不得,只听得耳旁风声呼啸,为免失手摔下去,她咬了咬牙,只得搂住男人的脖颈,若是有人能看到他们,必能看到她这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等她脱身,她绝对不会原谅这个家伙——谢灵焉咬牙切齿地想着,脸上一阵发烫。
片刻之后,西陵炎终于停下了脚步,并将怀中的小人儿轻轻放了下来。谢灵焉扶着墙站稳了身体,她认出这里是肃王太妃正在休憩养病的聆心阁,因照顾肃王太妃,西陵炎也特意得到了许可,在此地暂住。
她喘了口气,眼角却瞥见西陵炎已在旁边的乌木玉圈椅上施然坐下,似乎在闭目养神。但看他脸上从容的神色,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谢灵焉微微蹙眉,他大费周章救她出来,不就是想知道关于泉儿的事情么?
“本王只是希望,本王的盟友不会因为这等无心之失白白折损了。”正在她看得出神时,西陵炎忽然出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谢灵焉登时噎住,被人看穿了心思的感觉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