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言昭走后不多时他也上了马车,我和他相对半晌,鬼面恍似无意的道:“华楚的病情越发严重,他跟我们打交道虚虚实实的久了,都不知这次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外间说他病的下不得榻,手里的兵权移交到了太子手里,据太子府的探子报,太子筹划着拿沧海阁开刀,看来我们和朝廷有一场恶战要打,只是还不知这个太子是个什么角色。”
我回顾太子往昔战绩,然而想破了脑子也没想起太子办成过什么事,看来父上人老智就昏,居然把这差事交给华章。
鬼面似乎在等我对于华章的评价,但毕竟是兄妹,华章再不济也是我长兄,我总不至于说他坏话,只得捡了些好话讲上一讲:“太子素有胆魄。”
鬼面饶有兴趣:“何以见得?”
“太子三岁时,成帝还只有三个皇子,是时成帝独宠睿贵妃,睿贵妃虽多年无所出,但若是一朝诞下麟儿必会被立为太子,贵妃出身不好,大臣便劝谏成帝从已有的皇子中尽早择一位立为太子,当时穆皇后还在位,其子最幼,比华章小半岁。华章是辰妃的儿子,是长非嫡。三位皇子中还有一个病体缠身的老二。成帝从善如流就把皇子们叫到跟前,问了他们一个问题。”
鬼面待我后话。
我续道:“成帝问,有一户贫农,饭快吃不上了,家里只有一块田,种子刚种下,芽都没有发,若要农户一家能吃顿饱饭挨到收粮,该怎么做?
“二皇子答:家里总有可以典当的东西,再不济还可以街上乞讨。
“穆皇后的儿子答:既然种子还没发芽,可以先刨出一半来煮粥喝。
“华章却说,去地主家借粮,等到粮食熟了还给他,若是地主不借,就带着吃不上饭的农户们一起跑进地主家抢肉吃,乞讨不是顿顿有饭吃,拿种子煮粥更是杯水车薪,总归是一死,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当时大殿上站着许多大臣,闻言面面相觑,成帝抚掌大笑,不以为忤,赞曰,章儿类朕。”
我叹了口气,“后来华章就当了太子,都说三岁望八十,小时候想把皇帝拉下马的胆子变成敢把皇帝妃嫔拉上床的魄力,可不是胆魄的真实写照么,谁又能想到睿贵妃终究没生下儿子,成帝后来又添了三个皇子。”
鬼面笑了声,玉节似的手指叩着桌面。
可能华章花名在外,娶太子妃前勾搭后宫妃嫔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若不是前些年父上凌迟了言储绪,震慑住了平素最爱碎嘴的言官们,否则单是罔顾人伦这项,太子也得被言官们参到怀疑人生。
马蹄声踢踏奏响,鬼面敲击桌面的声音应和行车声,车窗外的景物由人烟稀少的东亭山移至闹市,天色渐暗,后日是中元节,酒肆热闹起来,门前摆放灯火照亮,来往者大腹便便。
眼见繁华喧嚣,可是我心里却觉疲惫得很,实在做不到和鬼面强颜欢笑,只想感叹自己到底较真的很。
翌日一早,言昭仍旧带我出门散心。
考虑到我脚上有伤,他特地牵了马出来,一路走去闹市,言昭举止从容,并不像昨日匆匆离开的人。
沿街卖货的摊子鳞次栉比,他顿在一处卖胭脂的摊子跟前,要了一盒浅红的腮粉,白皙指尖挑了一点,凑到我跟前,笑吟吟的瞧着我,把那点粉均匀的抹在我脸颊的浅痕上,:“这样好多了。”
我扯动嘴角僵